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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村瞳的父親,是從東京疏散到這裡的,後來一直住在父母的老家。她父母都是初中美術老師,辻村瞳就成長在這樣一個家庭裡。
面談是她父親來的,他身材高大,一頭長髮,眼睛裡閃動著旺盛的好奇心,是一個頗具藝術家氣質的男人。他說他家一向不太管女兒的事,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想讓她上高崎女子高中。
長谷川美玲的母親說:女兒最近精神不太好。雖然女兒在期末考試中,成績有所提高,讓她感到高興,但是,不知道她在學校出了什麼事。這幾天,女兒一直說不想去上學,又讓她十分擔心。
&ldo;老師,我家孩子出什麼事了嗎?&rdo;她母親反問我。
我說據我所知,她女兒最近頭疼得很厲害,經常到保健室休息。不過據保健室的老師說,只要和她聊一會兒,她的頭疼就基本上好了,所以,請不要特別擔心這件事情。
面談從一點開始,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四點了。等到最後一位家長‐‐渡邊泉的母親‐‐慢悠悠地回去的時候,我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直接趴在講臺上,就這麼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走進教室,於是慢慢抬起頭,
一位身穿草綠色連衣裙的中年女性站在那裡。今天的面談有四位家長缺席,我想這大概是其中一位家長,終於抽出時間趕過來了吧。
&ldo;哎呀,老師,我遲到了,真對不起。&rdo;那個女人說著,就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她好像感覺很熱,不停地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散亂的頭髮緊緊貼在腦門上。
窗外油蟬的叫聲,讓人的心情十分煩躁。
&ldo;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位同學的母親?&rdo;
&ldo;哎呀,老師您不記得我了?&rdo;
她像在指責我,連見過面的女性都忘了,真是太失禮了。我拼命回憶,但還是沒有想起來。
&ldo;我們見過一次面啦……不,見過兩次面呢。&rdo;
混蛋,班裡有三十個學生,立刻把他們的父母一一對上號,實在很困難,他孃的,我又不是聖德太子1。當然,這種話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1聖德太子是日本飛鳥時代的著名政治家、改革者,傳說他頭腦聰慧、記憶力極好。
我努力保持著笑容,委婉地說:&ldo;十分抱歉,我最近有些健忘。&rdo;
&ldo;真是的!……&rdo;這個女人突然笑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情緒不太穩定。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看,內衣的肩帶露出來了,她都沒有察覺。
&ldo;我這不是為了兒子升學的事情來的嘛。我想讓那個孩子上高崎高中,他期中考試的時候,考了全班第一,都超過秋葉君了呀。&rdo;
我恍然大悟的同時,感到後背一陣發冷。而她絲毫不理會我的感受,像被什麼東西附體了似的,只管自說自話。
&ldo;那個孩子,是我們夫婦的全部希望,一定要讓他上好髙中、好大學。老師,您說是不是啊?&rdo;
她呆滯地看著我,目光的焦點卻不知落在哪裡。
&ldo;嗯,是啊!……&rdo;我含糊其辭地回答著,腦中在使勁琢磨,如何才能讓這位母親認清現實,如何才能讓她趕快回去。
作為已經自殺的稻垣公夫的母親,她已經精神不正常了。她眼神怪異,一刻不停地在教室裡東張西望。
我在稻垣公夫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和葬禮當天見過她,但和那時候相比,此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