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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好像有什麼透徹明亮了起來,也許伽藍真的有許多不好的地方,她甚至……出軌。可是,捫心自問,他這個丈夫又做到盡善盡美、體貼入微了嗎?甚至連她發燒了也不知道,還強迫她向自己證明愛意。或許,就是那些幼稚又粗魯的舉動,傷了伽藍的心,她才會……
他鬱結了四個月的心事忽地豁然開朗,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徐冽露出略帶自嘲的笑容。其實自己那些傷人的話,那些決絕的舉動,與其說是在報復她、打擊她,不如說是在保護自己。不想讓她看出其實自己已陷得很深,不想讓她發覺自己的惶恐害怕,所以只有用那樣的利劍來偽裝自己。可是,他卻忘了,傷害她的同時,那把劍也在自己身上劃了雙倍的傷口。
與其讓劍傷了彼此,不如鬆開利劍,擁抱住她。這樣淺顯的道理,他怎麼會花了四個月才想明白呢?伽藍……伽藍……僅是在心底這樣呼喚,就會覺得徹骨的痛。徐冽拿起那幾張薄薄的紙,啪的一聲,打著了火機,正待燒燬,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的腦中閃過床上赤裸的兩個身體,晃了晃頭,勉強令其散去。徐冽的嘴角勾出苦澀的笑容,自欺欺人地想著:或許,讓她親眼看見這幾張紙毀去,會更好。
人生如戲,演過一場還有下一場。當年不懂珍惜,是因為總是覺得下一場戲會上演。多少年後後悔了,是因為任何一場戲都無法重來。
當時的徐冽又怎會知道,他永遠也等不到伽藍親眼看見的一天了。
原來,只有當愛化為流沙,摩挲著從指尖溜走,才知蹉跎的時光早已收不回。
第3章 回國(1)
兩個月,真的只有短短兩個月,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記憶?忘不了,抹不掉,像是刻在了心裡一樣,誓要跟隨他一輩子。
凌晨,從飛機上下來,徐冽頭昏昏沉沉的。當他再一次看到這片熟悉的土地時,還是有種久違的親切感。
雪兒的父母就在上懷市,徐冽心裡急著回家,也就顧不得雪兒暗含央求的楚楚可憐表情,讓司機先送她回家。臨下車前,雪兒的手還搭在門把上,肩膀微微抖動著。
在徐冽幾乎以為她要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卻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一旦不愛了,男人就會分外絕情。我以前不信,現在……終於也信了。”
徐冽半靠在坐椅上,一言不發,身心都疲憊得半死。雪兒終是自嘲地輕嘆了一下:“下週有個同學會,歐陽學姐主辦的,來的都是當年學生會的人,你去嗎?”
徐冽睜開眼本想說不去,忽然對上雪兒水靈靈滿含絕望的眼睛,那一個不字終於還是吞了下去,淡淡道:“到時再說吧。”
車子緩緩駛入那幢龐大幽靜的宅邸,鐵門開啟的時候發出刺耳的嘎嘎聲,顯示出久無人煙的靜寂。徐冽在進門前跟父親透過一個電話,知道他們如今還在歐洲,而爺爺早在四個月前就去了鄉下靜養。談了些公司的事,徐天對他突然去美國分公司的事很奇怪,但得知公司運營正常也就沒說什麼。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徐媽媽把電話接了過去,劈頭就問:“伽藍還好嗎?”
徐冽含糊地應了一聲,臉有些發燙,心又有些痠疼。
徐媽媽鬆了口氣,道:“那就好,我走那天就看藍藍臉色很不好,你還和她吵架,都多大的人了,跟個小孩子似的和她計較。”
徐冽咧了咧嘴,從玻璃門上看到自己極其怪異的苦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徐媽媽卻還在那邊嘮叨個不停:“藍藍就是太愛你了,才總被你欺負。明明是你不對,她那麼差的身體,還非要做了點心去哄你開心……”
徐冽胸口一陣刺痛,太愛……太愛……究竟是誰太愛誰?徐媽媽還在說,聲音有些悠遠,徐冽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問道:“媽,你說的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