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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丰神俊朗之人語帶溫情,「江兆,廚房裡留了些晚膳給你。」
正感慨自己的兄長什麼時候有了如此好的心腸,就聽他接著說道。
「吃完了晚膳,今夜你便在書房把那些文書卷宗都看一遍吧,是關于禁軍各項人員部署、經費開支還有軍費糧草的,免得來銜接不上讓小皇帝又大動肝火,昭宓也會擔心。」
說罷,將燭臺塞給了正愣怔的人,反手就將他推出了房門。
「那你呢?」
「易容材料受不得這麼冷的天,近日還得是你出面應對。」
門在他身後關上,門外的澹臺大人只能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老老實實地去照做。雖然用著他的臉,兩人頂同一個身份,但在大事上主導的一直都是江棲,他從來沒錯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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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素來是個不乾淨的地方,犯了事的婢子奴才少不了在裡頭尋短見的,府上的下人早晚流傳著,柴房裡頭的大梁不知道系過多少條命上面。
不過腦子清爽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威懾下人的玩笑話。
昭宓長公主未出嫁前也是住在這府上的,那時公主府上的下人都是剛剛陪著從宮裡頭出來的,什麼場面沒見過,做事必然要是滴水不漏,達官貴人日日來訪從來沒出過什麼岔子。這半年長公主又沒什麼心思在府內營生上,下人們悄悄偷個懶,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半年過去了,第一個被關進來的竟然是過去長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大丫頭青棠,不過如今也不能叫青棠了,這就是準備逐出去的下人,如今只能稱青奴。反倒是往常看著唯唯諾諾沒什麼主見的可離得了賞識,升了公主貼身第一手的婢女,除此之外還又提拔了幾個安生的。
這一番大動作,再加上宮裡頭出來的幾個嬤嬤在冷翠亭立規矩的事兒傳了出來,府裡頭一時人人自危,都挖空了心思想著怎麼交代自己乾的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兒,下人的廂房裡整夜都是輾轉難眠。
「嗑嗒——嗑嗒——」
一個力道自外開啟了被冰水凍住的門,一股寒風順著門縫擠了進去,柴房裡冷得滲人。
嫩綠的影兒抱著個包袱從門縫趕忙鑽了進去,騰不出手來只好背靠著門又抵上了那條縫,可寒氣已經進了柴房,被關在柴房裡的人哆嗦著又是兩聲疼得抽氣。
「青棠姐姐。」
可離輕輕喚了一聲,沒有回應,只能聽到低低的抽泣聲。她順著聲音向柴房裡那人的方向摸黑過去,靠近了才勉強看出一個正趴在乾草堆上的人形輪廓,正是不久前才捱了板子的青奴。
她又靠近了些,摸索著坐在了乾草堆上,探出手去摸到了一床被子,又聞到了一股傷藥味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青棠姐姐?」可離的聲音帶著哭腔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眼淚說著就要滾落下來。
「哼,」青奴氣腔出了聲,混著鼻音,牽扯到了傷口又是一陣撕拉生疼,有藥膏壓著疼痛也忍不住低聲亂叫了幾下。
可離急忙湊了上去想靠近些,但青奴素來是個要強的人,強撐著身子也受不得人的同情,登時就沒好氣地說道起來:「可離姐姐如今受了提拔不去公主房裡伺候,倒有功夫來看我這罪人了?您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還折煞了我。」
可離知道她心裡不好過,又怕她傷了自己,也不敢頂嘴,只能在旁哭個不停。
青奴聽了她這聲音就心煩,半吼著對她:「哭什麼哭!我個受了規矩的人都沒聲,你又何必擺出這矯情造作的樣來惱我?」
雖然兩人間尊卑不如往昔,但可離還是下意識聽了她的話,不敢再發聲,也這才想起來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她把包袱解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