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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無愧於先帝!」
老雍王莫名來了一句。
聖旨不算長,平時都是跪著聽的,這會兒江珏躺在江棲腿上,就是有些坐立難安。
起先一段無非是套路,可不知怎麼到此一頓,隨即便話鋒一轉。從歌功頌德變成了罪己詔,從自己為權勢辜負良人說起,拋妻棄子,殘害手足,逼叔父自證清白,到死來終是夫妻反目,親子不認,自覺深愧於天地良心,故而自裁。
此話一出,朝臣已經是大驚失色,若不是老雍王是真德高望重,萬萬幹不出肆意歪曲詔書的事兒,這會應該已經有人要罵他不忠了。
這還不算完,接著老雍王更是語出驚人,先帝竟是在詔書末竟輕飄飄提了一句說江珩與江珏確實不是自己親子。
有些人等的就是這句話,又是群情激憤要捍衛先帝血脈。
老雍王壓了壓手,示意他還沒唸完,但這幫人又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當即劍拔弩張,有囂張的已經是手指皇位逼江珩下來以死贖罪。
只是不知何時森森鐵甲已經在守在了這朝堂之外,此時整齊入內,既無標示也不認識領頭的,竟一時讓人分不出這到底是誰的人。
江珏也是聽到外面靜了下來,不明所以就要起來看看,但被江棲一手按了下來。
他彎腰附耳上來,「別急,是我的人。」
也是這幫人進來,才讓滿堂的渾水得以歇一歇,聽著老雍王接著唸了下去。
有人覺得該是江瑞得這龍椅了,但誰料得到這裡面根本沒提一句關於皇位傳給誰,只說自己臨終前還擬了一遺詔,留給了老雍王藏起來,為防以後兄弟鬩牆、手足相殘。
若是用不上那自然最好,若使用上了,也算功德一件。
聽得江珏一下子坐了起來,本就隨口一句,誰曉得這還真有第四張聖旨。
再看江棲,也是純然不知道的樣子。
這可就真有意思。
在龍椅上當了半天擺設的江珩到這時才像是有了些存在感,朝下環視了一週,像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到底處在個什麼境地,又或者已然是認命了,只是落在人眼裡倒有些盡在掌控的意思。
他溫和地向著老雍王點點頭,「還請皇叔宣讀聖旨吧。」
老雍王也不推脫,徑直上了御前的臺階,一時竟無人敢攔上來,祿公公只能悄悄擦著汗,對著老人家道了一聲慢點兒。
從龍椅側邊的地板下,老雍王竟是真抽出了一條長木盒,看上去有些年歲了,卻還封得嚴嚴實實。
上面一紙快破損的封條,被老雍王撕了下來傳給了同僚們。
「還請各位大人過目,這是否確為先帝手書。」
如果確是,那裡面的遺詔自然也做不得假。
江棲把江珏從腿上放了下來,囑咐了一句別亂跑,看樣子是要認真起來了,可手還搭在她身上。
這一遺詔並不算長,甚至在遣詞造句上都堪稱是倉促,與其說是決定這天子的位置給了誰,不如說是臨死前嘮了嘮家常,操心了一下雖說不是自己親生的,但畢竟是自己養大的江珩子嗣單薄,而江珏以後不知道便宜了誰,他曾下令殺二人並非本意,幸而未釀成大禍。其餘子女也被一一帶過,隻言片語儘是懇切,多情的已然是落了淚。
末了竟是語出驚人,直白說了那個淮王世子江棲也是他的孩子,還是與妻子過了明媒正娶生下來的孩子,只是昔年利慾已薰心,終負良人。
他又擔心自己故去後孩子沒了照顧,晚些若是能脫身回京,那便讓人先掛在了寧王膝下。要是江珩宮裡頭幾個不爭氣,讓他繼承皇位也無妨。要是他還是對公主念念不忘,只要是你情我願的事兒,那就此立了中宮也無妨,不然還請寧王、雍王這二位做叔叔的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