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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江珏進了門,嬤嬤警告似的又看了眼那小丫頭,後者被嚇得一個激靈,待人走進去了才又掬了把雪水貼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些。
從羞慚難當中降了溫,琢磨了一陣子才想起來方才那位主子到底說了些什麼,頓時歡喜得不行。她聽姐姐們都聊過,只有識字還有些談吐的婢子才有機會進主院去服侍,她雖是家生子自幼在這府上,但這好事還是頭一遭。
冷翠亭的人手不如江珏的主院,前堂的雪還沒掃乾淨,昨日大小的血塊落在雪上僕婦為了不汙了主子的眼只能草草用白布蓋上,好在江稚從來不會少了表孝的白布。
江珏憑著血腥味倒也聞得出嬤嬤確實是如江珏吩咐的下足了狠手。
冷翠亭雖稱作亭但實際上是東西分院南北開窗,中間一衣帶水上坐落一裝飾性的亭子,江珏徑直入了西苑,也正是羅氏的院子。
進門就見那羅氏正掙扎著起來,幾個婢子拗不過她,只能抬著胳膊腿讓下了床。
羅氏撲騰到江珏面前已經滿頭是汗,喘著氣道了句:「請公主安。」
江珏見她這樣皺了皺眉,只是叫她起來。
可離見了江珏的臉色,知會了她的意思,冷聲對左右下了令,「還不快扶著羅小娘回床上去,讓小娘折騰成這般像什麼樣子。」
左右聽著自知犯了錯,羅氏見江珏不喜也遂了命,忙不迭地幾隻手就把羅氏抬回了床上。有機靈的已經搬了凳子放在床邊,還殷勤地用布帕又擦試了一遍,還有去端茶倒水準備。
江珏擺手,靠近了床邊,「不必忙活了,本宮來看了便走。」
「有勞公主關心了,是賤身管教不好女兒,理應該罰。」
羅氏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江珏這遭是為什麼而來,她這半年倒也沒白忙活,至少讓江珏還記著府上有她這麼一個人。
屋內看了一眼,下人也還算周到,江珏又例行問了幾句客套了一番,便準備離開,可羅氏頭一回叫住了她。羅氏又想爬起來,可有了江珏的臉色在前,這回婢子們不敢再依著她,她也只得被按在床上。
江珏抬拍了拍她的手,這倒比婢子們按著管用,「就這般說無妨。」
「賤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公主莫怪賤身不識抬舉。賤身識人不清、誤靠賊首,本就是戴罪之身,全憑公主的情面方得不落入奴籍,如今想著受公主府的好處也大半年了,怎敢繼續領受恩情受人服侍。賤身願在府上謀個差事,掃地也好,端茶也好,不敢說回報公主,但求個心安。還望公主成全。」
羅氏說得懇切,一口氣在江珏面前說了這麼多氣都有些喘不上了。但江珏聽了一笑,「那你這和那些罰入掖庭為奴為婢的又有什麼分別,還不是辜負了本宮的好意。」
「自然是有分別,」羅氏急了,「若是罰入掖庭無出頭之日那也是賤身活該受著的,可公主仁善,給賤身一蔭蔽之所,賤身若是整日渾渾噩噩等死那才是和掖庭沒個分別。再者說,賤身和江姑娘雖血脈一場,但到底主僕有別……」
「好了好了,本宮答應了便是。」聽到她提起江稚,江珏就頭疼,「既然你有心,那待養好了傷就去找嬤嬤領個職務,莫說本宮強人所難了。」
「賤身謝過公主。」
羅氏聽著激動,作勢又要起身謝恩,還是嬤嬤直言罵了句瞎添亂,羅氏這才安心趴下。
出了西廂房的門,江珏見前堂的雪已經打掃乾淨了。恐她還要見江稚,東廂房那兒已經清出了一條路,提早開窗通風,暖了茶水,兩排婢子在大開的門口侯著。
江珏見了也只是笑笑,但沒抬腳過去的意思,照著身旁人吩咐了:「讓她們把門關上安生了吧,免得這屋裡頭冷嗖嗖的,還讓江小姐說是本宮送的炭不好。」
時候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