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 215 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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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沐寒最後去看了一次家人的墳塋。
須秀林和她的母親劉氏——當然,她娘和那個河壩村噁心過她的劉氏宗族可是沒關係的——葬在一起,稍微遠幾步就是沐寒的祖父母的陰宅。
時值蒼州暮春,幾人墳隴附近以及墳包上面都已經冒出些綠色,開了些零零碎碎的野花。
沐寒點了炷靈香,將雜草清理乾淨,野花則任由它們長在上面。
墓碑上除了須秀林,寫的只有須門劉氏。
她孃的名字,大概是劉可離。
沐寒幼年時在書房裡的書上見過。
而且她娘在世上時,她爹曾稱妻子“餘容”。
想來,可離應當就是她娘嫁人前的名字了。
一個有些意境,但聽著看著都有幾分不吉的名字。
這一路過來,沐寒看到的墓碑上,許多與丈夫合葬的女子,在墓碑上把名姓都寫得清清楚楚。
她們這邊並沒有隱去妻子名字的習俗。
劉氏要下葬的時候,洗碑的師傅問過須秀林,須秀林緊閉著一張嘴,什麼都不說。沐寒知道母親有個稱呼是餘容,但她說了須秀林也不讓刻。
洗碑師傅肯定是聽一家之主的,且那時候七歲多的沐寒,也不知道餘容是哪個餘容。
——哪怕後來知道了,那也是看見“可離”後想到的。
所以最後秀才娘子的名字沒出現在墓碑上。
須秀林這樣做,大抵是為了自欺吧。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拒絕承認妻子已經故去了。
沐寒又去鎮郊,給須沐宗也上了一炷香,方才御劍離開,
返回劍派的路上,沐寒掩藏好氣息,御劍抄近路走,當然,來時路上碰見的幾個有麻煩的地方,她都有意提前就開始繞路,一個不沾地躲了個乾淨。
然而等她再到天台高原——那個她們曾撞見過天水牛的地方——意外發生了。
高原東南邊境的峰脊中段,有一處小小的裂口;裂口長不過五尺,卻直通山體深處。
起初注意到這裡,是沐寒看見了一隻四階的百足蜈蚣橫在乾硬發白的黃土上。
這裡雨水貧乏,滿目皆是裸土,那蜈蚣色彩斑斕背甲油亮,在熾烈的陽光下,不知道有多搶眼。
沐寒順著往它周邊一看,就發覺這蜈蚣盤踞的地方左近,有個不大不小的洞口,在不斷往外噴吐低階的妖蟲。
沿著那洞口往裡看,洞口內部曲曲折折,蜿蜒著走出了很遠,一隻只妖蟲沿著山洞往外爬,路上時不時相互吞噬掉幾隻;這條路上越接近洞口妖蟲越稀少,越往裡越密集,深入百丈以後那妖蟲已經是擠擠挨挨、一隻疊著一隻,幾乎能結成一大團。
上面的想往前走,下面的想擠出來,裹在中間的則想殺出一條生路;它們互相啃食,排除異己、補養自身,未吃盡的蟲肢殘片,隨著一隻又一隻蟲子的脫離,不斷地從那蟲團或者說是蟲潮中被抖落下來。
等到洞底,又是大片顏色各異的蟲卵與幼蟲成蟲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蠕動翻湧,擠壓吞噬。
洞底的情景被神識如實反饋到沐寒眼前,只一眼沐寒就冒了一身冷汗。
應該不是被嚇的。
是被噁心的。
她壓下不適,繼續觀察。
這些妖蟲離了洞口,大多被蜈蚣吞吃了,但也有極少的一些被放過,四散開來須臾間就爬出去很遠。
沐寒看了一會兒,找到了規律。
一二階的爬出來便被吃掉了,被放過的都是三階且肢體完好的。
沐寒又注意到,那些僥倖活命的三階毒蟲所謂的“散開”,亦是有規律可循的。
“這蜈蚣靈智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