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第1/4 頁)
東宮裡素來清淨。
既不留外客,更不會請熱鬧的戲班子過來。
興許在容錚的眼裡是會有些無聊。
但江螢略想了想,仍是輕輕搖頭道:“我有中饋要理,有賬本要核對,還有許多東宮裡的事務要跟著姑姑們學。嫁來東宮的這段時日裡,從未覺得無聊過。”
容錚眯了眯眼,別有深意地問她:“皇嫂這般忙碌。怎麼皇兄卻不見蹤影,成日裡讓皇嫂一人獨守東宮。”
“殿下身為太子,自然有他的公務要忙碌。從清晨到日落,鮮有空暇的時候。”她說著輕聲問道:“六殿下總是這樣閒暇嗎?”
空閒到在殿下不在東宮的時候,還特地要過來揶揄她幾句。
容錚被她說到痛處,眼底晦色微顯:“皇嫂說話可真是不饒人。”
“容錚可是自愧弗如。”他向江螢走近:“不如皇嫂將這說話的本事教教我。免得我總是在口舌之爭裡落了下風。”
江螢挪步後退,與他保持著數步遠的距離:“六殿下若是想學,宮裡自然有教導此道的夫子與嬤嬤。”
“皇嫂是不肯嗎?”
容錚再度逼近,還想開口說些什麼。
遊廊外宦官們的通稟聲卻如潮水般層疊而來:“太子殿下到——”
容錚面色微變,驀地止住語聲。
怎麼會那麼快?
他貼身的親衛是親眼看見東宮的車輦巳時離府,前往城北的刑部衙門聽審。
三堂會審下來,少說也要大半日的時辰。
怎麼可能會那麼快?
容錚還未想清,容隱便已行至花廳。
“殿下。”江螢福身向他行禮。
容隱淡應,便在她的面前停步。
他的身量極高,站在江螢面前的時候,便將她徹底擋在身後,連她烏黑的雲鬢都不令容錚看見。
容錚面帶不豫地收回視線:“皇兄回來得倒早。刑部的事務這麼快便了了?”
“父皇有旨,令你看守北側宮門。”容隱語調平靜,言語間卻並不容情:“如今還未到宮門下鑰的時辰,你便大張旗鼓地來東宮‘賠罪’,是想讓全長安城的官吏與百姓都知曉你擅離職守嗎?”
容錚聞言極為惱怒:“什麼叫做擅離職守!該守宮門的本就是金吾衛,而不是我!”
“這是父皇的旨意。”容隱淡看著他:“你若想抗旨,此刻孤便可帶你去御前。”
容錚面色發青,強壓著惱意:“皇兄何必以父皇壓人?”
容隱不再多言,他回首對段宏道:“帶他回北側宮門。”
“是。”段宏比手上前,對容錚道:“六殿下,請。”
容錚拂袖,悻悻而去。
他帶來的隨從也緊跟著離開東宮。花廳前又是往日裡的清淨。
容隱亦轉身,與江螢順著遊廊往相反的方向而行。
兩側的天光流水般落在木製的廊面上
,在深棕色的木料間投下水潭般搖曳而明亮的影。
光陰交織間,江螢輕聲問他:“殿下不回刑部嗎?”
容隱頷首,啟唇解釋:“刑部的公堂並非是來去自如的地方。孤既然選擇離開,今日便不宜再去。”
江螢羽睫輕扇。
她仰頭看向容隱的背影,微帶不安地問道:“是臣妾影響到殿下的公務了嗎?”
“不曾。”容隱語聲淡淡。
許是聽出她言語間的內疚,他便在廊間停步,於光影交錯處回首看向她。
日光偏照,落在他低垂的羽睫間淡淡如金,令他的語聲似也溫和幾分:“就當是浮生半日閒吧。”
江螢也停住步履。
她抬起眼簾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