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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原也終於開口,擠著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ldo;王叔……&rdo;
他們的稱呼仍舊和從前一般,但誰心裡都清楚,再也不是從前。
&ldo;陛下有抱負,這本來是好事。陛下有心機有手段,這自然也不算壞事。只是陛下的心機與手段用錯了地方,也太淺薄。&rdo;賀容予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卻讓劉原感覺到火辣辣的疼,好像一記耳光響亮地刮在臉上。
賀容予能在不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回到上京,甚至進入皇宮,這足以推翻劉原所做的一切努力。
他和賀容予之間,差得太遠。
他以為他可以贏過賀容予,到頭來,卻只是個跳樑小丑。
賀容予轉過頭,看向背脊單薄的少年天子,門外的光打進來,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賀容予慢條斯理淨手,擦乾淨水漬,而後起身。
&ldo;陛下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以為陛下應當更像我,沒想到陛下倒是更像鎮南侯的做派。&rdo;賀容予停在劉原身邊,他比劉原高,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僅此而已,就能帶來一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劉原呼吸漸重,思索著現在該如何是好。
賀容予看著他的表情與動作,又是一聲輕笑:&ldo;倘若陛下像我多一些,我會考慮留你一命的。可惜。&rdo;
沒有人知道,在那天,那位本該死去的中州王曾出現在皇宮之中;亦沒有人知道,那位做到了一件大事的少年天子,是怎麼死的;也不會有人知道,那位中州王妃的消失,到底是死了,還是逃跑了?
總之,那是動盪的一個秋天。然而在後世書上,那些驚心動魄的動盪,也只值得幾句話罷了。
承容十二年,奸賊賀氏伏誅,天子故。天子年幼,尚無子嗣,亦無兄弟,自劉氏宗親中推舉新帝,改年號貞平。
後兩年,大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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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州之南,有一小鎮,喚做蓮花鎮。
鎮上相傳有一名醫,醫術了得,只是為人脾氣古怪,神龍見首不見尾。有無數人來求醫問藥,卻又無功而返。
這日天氣陰沉,狂風肆虐,眼看著要落場暴雨。街上行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
一旁的小茶攤上,老闆看了眼幾位巋然不動的客人,友好地下逐客令:&ldo;幾位貴客,老朽要打烊咯。這天看著要下大暴雨,幾位貴客還是快些回家躲雨去吧。&rdo;
為首那人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瞧著年輕,卻氣度不凡,方才茶攤老闆與他對視,險些被嚇著。儘管他們一行人著粗布麻衣,但難掩雍容華貴的氣質。且出手闊綽,一碗茶一文錢,那年輕人卻給了一錠銀子。
也正因此,茶攤老闆才多嘴勸一句。
年輕人道了句謝,牽著身邊的年輕女子起身,另有幾位僕人,一行人緩緩離開。
茶攤老闆看著他們的背影,繼續收拾東西。
街巷上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幾個人在走。年輕女子一雙柔情似水的大眼睛,卻目中無神,竟看不見。她聽著呼嘯的風聲,偏頭同身邊的人說:&ldo;二哥,咱們快些走吧,待會兒下暴雨就麻煩了。&rdo;
年輕人嗯了聲,加快了些步調。
這二人正是賀容予與昭昭,身後跟著的僕人是朝南朝北與雲芽三人。
常叔年紀大了,賀容予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回家養老去了。
至於留下他們仨,一則,朝南朝北的性命是賀容予救的,誓死要跟著他,二則,雲芽伺候昭昭時間久,比較習慣。
昭昭與賀容予十指相扣,在暴雨落下之前進了屋。他們在小鎮上租了一間屋舍暫時住下,打算待找到那位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