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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不語。當她陷入這種心境時,他幾乎有些害怕跟她說話。
“每當我俯視河水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這段往事。”她說。她緩緩地抬起了頭,望著他的眼睛。接著她神經質地哆嗦了一下。“我們再走一會兒吧,塞薩雷。站著不動有點冷。”
他們默默地過了橋,然後沿著河邊往前走去。過了幾分鐘,她又開口說話。
“那人的嗓音真美!裡面有種什麼東西,我在別人的嗓音裡從來沒有聽到過。他之所以有這麼大的感染力,我相信一半的秘密就在這個上面。”
“是副好嗓子。”馬爾蒂尼表示同意。河水勾起了她那不堪回首的回憶,他算是捕捉到了一個也許可以把她引開的話題。“撇開他的嗓子不談,在我見過的傳道士當中,他是最出色的一位。但是我相信他之所以有這麼大的感染力,還有更深的秘密。那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幾乎與所有的高階教士不同,因而他就顯得超凡脫俗。我不知道在整個義大利教會中,你是否可以找到另外一個顯赫人物——除了教皇本人——享有如此白璧無瑕的名聲。記得去年我在羅馬尼阿時,經過他的教區,看見那些粗野的山民冒雨等著見他一面,或者摸一摸他的衣服。他在那裡受到頂禮膜拜,他們幾乎把他當成聖人一樣。羅馬尼阿人一向憎恨所有身穿黑色法衣的人,可是卻把他看得很重。我曾對一位老農——生平見過的一個典型的私販子——說人們好像非常忠於他們的主教,他說:‘我們並不熱愛主教,他們全是騙子。我們熱愛蒙泰尼裡大人。沒人見過他說過一句謊話,或者做過一件不公的事情。’”
瓊瑪半是自言自語地說:“我就納悶他是否知道人們對他的這種看法。”
“他怎麼就不該知道呢?你認為這種看法不對嗎?”
“我知道是不對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的?蒙泰尼裡?瓊瑪,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把額前的頭髮向後掠去,然後轉身對著他。他們又靜靜地站著,他靠在欄杆上,她則用雨傘的尖頭在人行道上慢悠悠地畫著線。
“塞薩雷,你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從沒跟你講過有關亞瑟的真實情況。”
“用不著跟我講了,親愛的,”他匆忙插嘴說道,“我全都知道。”
“喬萬尼告訴你的?”
“是的,在他臨死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守在他的身邊,他把這事告訴了我。他說——瓊瑪,既然我們談起了這事,我最好還是跟你說真話吧——他說你總是沉湎於這件痛苦的往事,他懇求我盡力做你的好朋友,設法不讓你想起這事。我已經盡了力,親愛的,儘管我也許沒有成功——我的確盡了力。”
“我知道的。”她輕聲地答道,抬起眼睛望了一會兒。“沒有你的友情,我的日子會很難過的。但是——喬萬尼並沒有跟你講起蒙泰尼裡大人,對嗎?”
“沒有,我並不知道他與這事有什麼關係。他告訴我的是有關——那個暗探的事,有關——”
“有關我打了亞瑟和他投河自殺的事。呃,我就給你講講蒙泰尼裡吧。”
他們轉身走向主教馬車將會經過的小橋。在講話的時候,瓊瑪失神地望著河的對岸。
“那時蒙泰尼裡還是一個神父,他是比薩神學院的院長。亞瑟進入薩賓查大學以後,他常給他講解哲學,並和他一起讀書。他們相互忠貞不貳,不像是一對師生,更像是一對情人。亞瑟幾乎對蒙泰尼裡崇拜得五體投地,我記得有一次他對我說,如果他失去他的‘Padre’——他總是這樣稱呼蒙泰尼裡——他就會投河自殺的。呃,你知道其後就發生了暗探那事。第二天,我父親和伯頓一家——亞瑟的同父異母兄弟,最可惡的人——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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