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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聽得見,也不曉得要是真死了,還能不能聽得見。」
再往前走幾步,有位奶奶在人群裡晃晃悠悠,看見他倆走在一起,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奶奶年紀大了,花白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盤在腦後,還頗有風情的在發間插了朵小黃花。
她的手裡握著幾隻潔白的百合,走到餘知白麵前,就遞了一隻。
餘知白指著自己:「給我的?」
奶奶揚了揚手:「拿著。」
「去祭奠別人,怎麼能不帶花呢。」
「但是,這是百合呀。」餘知白拿著那隻百合,祁玦在他耳邊道:「拿著吧。」
「好吧。謝謝奶奶。」
奶奶又拿了一根,塞給祁玦,祁玦也收下了,然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奶奶手裡還有一隻,卻一直沒再給別人,餘知白一邊跟著人群挪著,一邊抬頭問:「奶奶就給了我們倆,該不會是想祝我倆百年好合?」
祁玦搖頭:「不是。」
餘知白:「那是什麼?」
然而還沒等來祁玦的解答,耳邊突然一聲嚎叫般的啼哭,給他嚇了一跳。
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自己墓前。
這一刻的心情著實奇怪,想來想去,嚥下了口邊的話。
大家都在哭,或是大哭,或是小哭。
他與祁玦並肩站著,看有人甚至抱著他的墓碑不願離去。
餘知白並未被感動,只覺得荒謬。
「若沒有昨日這事,若真相不得大白,她們還會這樣嗎?」
無人回答,因為顯而易見。
「我要是在地下聽到她們這麼哭,估計會被嚇活過來。」
等到他們倆人祭拜時,雙雙站在碑前,看墓上溫柔雅緻的男人。
男人像風一樣,柔和,溫雅。
長發至腰,膚如白雪,毫無攻擊力,像綿軟的雲朵一般。
餘知白望著墓上的自己,蹲了下去,食指劃過他的面容。
而另一隻手,被祁玦緊緊的牽著。
他知道祁玦在害怕,捏了捏,側頭瞧著他。
祁玦一張臉冷的可怕,偏偏帽簷下的眼眶紅紅,連墨鏡都遮不住。
「你哭啦?」餘知白使壞般的笑了笑。
「沒有。」祁玦偏頭不承認。
他們二人將百合呈上,在一片雛菊中顯得突兀,但純潔無暇。
餘知白也沒忍住,好像一時之間明白了為什麼只要在墓前,總會有人大哭。大概因為,躺在那裡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吧。
人就是如此,若是逝去了,再後悔,再想對一個人好,也是來不及了。
平日裡的爭吵也好,矛盾也罷,在死後,都是一種奢求。不論是親人,愛人,還是朋友。
他在自己墓前,倒沒什麼好說的,只能捏了捏祁玦的手心,說道:「餘知白呀,你泉下有知,可得保佑我和祁玦哥哥長命百歲,永結同心,白頭到老,生死契闊。」
祁玦被他成功逗笑了。
「你看,你既然已經死掉了,我還活著,那,就讓我替你好好活下去吧。」
「代你感受山風的溫暖,朝陽的明艷,還有夜晚的重露。」
「以及,代你好好愛他。」
他與祁玦相視一笑,又道:「愛一輩子。」
餘知白伸手拍了拍墓碑,眼角的淚水一閃而過,他悄悄地低頭,讓帽簷擋住所有的神色,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餘知白,恭喜你,你清白了。」
人山人海之中,他們順著下山的路,像一粒砂塵,牽著手,行走在人潮間。
「哥,你還沒告訴我,奶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