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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聲驟散,吹曲人把手中綠葉揉的稀碎,臉色難看的躍下枝頭。
蹇鴻舟已有半個月沒和嶽甯獨處,每次想尋個機會找她,蕭珩卻一直和嶽甯形影不離,好不容易有次半夜找到機會,剛親上一口就聽到蕭珩在喚嶽甯,他氣得肝都疼,抱著嶽甯不願鬆手,嶽甯哪會由他亂來,推開他就回到蕭珩身邊。
一行人策馬奔行至閔地時,官道許多難民奔湧而上,他們怕衝撞難民,遂勒馬徐行。蕭珩在教中訊息閉塞,還不知此事,嶽甯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視面黃肌瘦的難民,沉聲道:「時下安南來犯,家國紛亂,烽煙四起,邊境百姓被戰火燃及,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數不勝數,朝廷卻無力保護,他們只得顛沛流離的逃亡,安南人狼子野心昭然若之,聽聞會混入難民其中,中原地區山雨欲來。我們在各個城廣設義倉施粥,已盡微薄之力。」
蕭珩心中一沉,耳旁嬰兒啼哭之聲聽得尤為難受,他朝婦人懷中的嬰兒看去,有心想伸與援手,可他們人數眾多,便想相助又哪能只救一個。他一想到自己衣食飽足,天下卻還有人食不果腹,心情愈加低落。
前方道路人煙稀少,再前十里路,有人赫然在草叢中發現一具死去多時的男屍,屍體已經發臭,身上有多處血窟窿,似乎是被亂劍刺死,旁邊大竹簍傾斜,堆滿的草藥撒一地,屍體手上拿著一封信,他們呈上給黃鈺過目,黃鈺看了一會,沉聲道:「是安南人抓了他。」
他把信交給嶽甯和蕭珩,二人低頭看去:「蘊蘭吾妻,相見無期,再見吾時已下黃泉,今生不能與汝相守,只恨風雨飄搖,遍地荊棘,今日賊人以死迫我,然若為國故,與其忍辱生,毋寧報國死……」後面的字跡在血漬中模糊,已經看不真切,信中有家國大義,亦有對其妻的眷戀,三人心頭感慨萬分,有欽佩交加,也有悲慼憐憫,果真是家國亂下見忠魂。
黃鈺派人將他屍體埋入黃土,以慰忠魂在下。
嶽甯心驚道:「師父,既然閔地已有安南軍混入其中,我怕前路艱險,應繞路前往榕城,」她又把心頭不解道出來:「師父,現下時局並不是登島時機,你為何不能再等一等?」
黃鈺苦笑道:「我已經等了十多年,實在不想再等了。阿甯,你就當這是師父的一個心願。」
難道師父唸了這麼多年的人就在島上?她心中有數,低聲應是。
他們言談之際身後有弟子驚撥出聲,前方村莊濃煙蔽日,與此同時遠遠傳來刺耳的尖叫和悽厲的哭聲,他們心頭都感不好,不敢貿然行動,派一名弟子前去察看,那名弟子一去一回,面色不好,忍住怒意道:「回稟教主,前面有二十多個官兵打扮的人在屠殺村民,屬下聽他們說話應是安南人。」
眾人當即奔赴過去,就見暮色下的村莊火光沖天,熊熊烈焰幾乎要與晚霞相融,二十多名安南兵早就聽到馬蹄震動聲,俱神色戒備,蓄勢待發,旁邊的土坑裡堆了七八具屍體,身上流乾的血滲入焦土之中,還有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在坑中苦苦掙扎,餘下老弱婦孺抽泣著,瑟瑟發抖縮在一起。
嶽甯先聞到濃重的酒氣味,她雙目微睜,立時意識到什麼,袖中銀針飛射過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火把落入坑中,瞬間火光高竄,濃煙滾滾,那名老者慘叫一聲,全身遍及火焰,在烈焰中翻滾幾下就再無聲響,他們此殘暴之舉看得眾人怒火中燒,殺意暴漲。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們俠義未滅,自當鏖戰。
黃鈺縱身躍起攻去,嶽甯與蕭珩相視,俱催馬揚鞭,拔劍登時馬嘶鳴一聲朝前方疾馳而去,身後弟子也都紛湧而上,他們此行挑的都是武功出色之人,劍影閃過,所及之處血灑大地,蹇鴻舟長刀下也斬了兩人,不到一炷香安南兵悉數身處異首。火勢太大無法撲滅,他們撤離出來後,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方安土在烈火吞噬中寸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