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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嫌他是老祖宗!
文/二月竹
【001】
江騖走出教學樓,下午5點的天又黑又低,雨夾著雪米斜著飄進屋簷,鋪天蓋地的冷意。
突如其來的冬天。
烏泱泱的學生裹緊衣服擠在屋簷等雨停,江騖撐開傘,走進了凍雨裡。
地滑他走得慢,快到校門口,一輛限量超跑飛馳進校。
江騖清晰聽見車內兩個男人的對話——
“快看,是江騖那個醜八怪!”
“還記著我追他那事呢?小醋包,瞧好了,哥哥給你出氣。”
車輪故意軋過水坑,江騖默默壓下雨傘,完全擋住了濺向他的雨水。
超跑疾馳而過,江騖耳畔又是那兩人聲音。
“江騖那種檔次配得上我吃醋?我是煩他那雙眼睛!能窺見我靈魂一樣詭譎狡詐,煩死了。倒是你壓根兒沒濺到他,不會是還惦記著他吧?”
“惦記個屁!他那張臉看多了都會做噩夢,不是考進我們學校,一生別想跟我有交集,我追他是跟哥們兒打賭輸了……靠!簡直是我黑歷史!”
江騖走到公交車站,那兩人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211路進站,他收傘放進塑膠袋,等車門開啟上車了。
終點站是老火車站,車費3塊,江騖刷學生卡是半價。
【滴,收費15元。】
公交車照舊罐頭一樣擁擠,江騖走到中間再無法前進了,忽然他眼前浮現一排暗紅暗黑的字——
【薛春暖,26歲,2024年12月10日晚12點42分36秒,死於心源性猝死。】
江騖抬頭,他有182,直直越過面前人,看到了那排字下的女生。
女生坐在倒數第二個靠窗單座上,頭微微低著,時不時朝前點一下,睡特別沉。
標準的上班族穿著,摟緊揹包,眼瞼下方有兩團顯眼青紫,面色白中泛青。
“喂,靠窗戶那女生,你讓座行嗎?”不滿的男聲插出來,“有老人上車了!”
女生睡沉沒反應,眼鏡男正要動手拍她,一隻修長細白的手擋住了他。
眼鏡男抬頭,入目是一個很醜的男生,那雙淺棕色狐狸眼生錯了臉一樣,昏暗擁擠的車廂內,清透又水靈,漾著波光粼粼的笑意,“愛心專座在前面。”
女生前排的愛心專座,壯漢盯著窗外一動不動,眼鏡男臉色微變,他當然知道愛心專座在前面,但那壯漢他又惹不起!
眼鏡男板著臉孔不出聲了。
淡棕色的瞳仁閃過金箔般的細光,江騖放開眼鏡男,左手落到那名壯漢肩膀,輕輕拍了一下。
壯漢不耐煩扭頭,剛要罵人,按他肩膀的手壓了一下,他的肩胛骨霎時想被重物碾過,壯漢臉色疼得發白,驚恐望著眼前的男生。
一張壓平的平底鍋臉,頭髮乾涸發枯,略微泛黃,面板黝黑,唇厚得像有四片,高出車內眾人半個頭,敞開的墨綠格紋牛角扣大衣裡是白色連帽衛衣,身形卻十分輕薄,揹著常見的黑色雙肩包,彷彿風吹便會跟著飄走。
然而力氣大到離譜,拍他那一下,輕鬆能拍得他粉碎!
壯漢馬上惡氣全無,取而代之是討好與小心翼翼,“有、您有事兒?”
江騖收回手,眉梢都散發著燦爛,“有老人不方便站著,您方便讓個座嗎?”
“方、方便……”壯漢牙齒戰慄,倉皇起身,他歪著肩膀撞開眼睛男,沒到站就衝到後車門大力拍門,“開門,快開門!我要下車、下車!”
又悄悄厭惡瞪了江騖一眼,多管閒事的小兔崽子!
眼鏡男腳背被壯漢踩到,將要罵人,瞧見壯漢魁梧的背影,又咽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