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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因為我拿了那本筆記!」聞時說。
「不就記了那小孩的身世嗎?至於這樣?」夏樵哭歸哭,小短腿掄起來倒是賊快。
聞時的繩子纏了一撥殘肢,像一張交錯的網將它們兜住。它們在裡面翻滾掙扎,看著實在有點噁心。
但更多的東西正順著窗戶縫,天花板,牆壁爬過來。
「這些玩意兒無孔不鑽,怎麼辦聞哥?」
怎麼辦?
分散籠主注意力,打要害。
看那本筆記也知道,對這個籠主來說,要害就是那個鬼裡鬼氣的小男孩。
聞時躲閃中看到樓梯後面一閃而過的人影,當即拽著椅子腳滑過去。
小男孩正要去夠八仙桌上的尖錐,聞時跳了過去!本想攀住他脖子上的掛繩,卻不小心勾到了衣服。
小孩肩窄,衣領一扯,大半肩背都裸露出來。
聞時一眼就看到了他左胸口的印記,果然像筆記上說的,是個傀。
可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印記極淡,幾乎辨識不清。就好像……隨著小男孩越長越大,越來越像人,那個印記會消失似的。
還有這樣的傀?
聞時愣了一下。
他愣神的時間還不足一秒,卻給了小男孩竄起攻擊的機會。
聞時引著線,鑽進印記的那一瞬,小男孩的尖錐已經扎進了洋娃娃的胸口,從後心貫出。
這招同樣適用於附身的人。
聞時第一反應是:丟死人了,陰溝翻船。
然後就感覺一股力道衝撞過來,身體跟著一空。
他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看見本該由自己操控的洋娃娃垮塌倒地,睜著玻璃珠似的眼睛,成了一個死物。
從附身物上脫離的感覺很不舒服,就像被人當頭砸了一棍。
就在聞時生理性茫然的時候,他感覺有人伸手攏過來,很輕地捂了一下他的眼睛。
也許是錯覺,他聞到了一抹凜冬的霜雪味。
接著便是眼前一黑。
……
對,又是眼前一黑。
這流程實在太熟,所以不用問,聞時也知道,是謝問把他薅到了另一個附身物裡。
不久之後,一樓的衛生間裡出現了這樣一幕——
一面橢圓的小鏡子支在洗臉池旁,裡面是謝問的影子。一面方形的鏡子釘牆上,裡面是聞時的影子。
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的洋娃娃跪在鏡子面前哭。
膽小的人最怕什麼?最怕一個人。
之前夏樵還能跟在聞時後面蹦躂,溜到哪裡都有人作伴,再害怕也有限。
可是現在……
膽子大的都進鏡子了,活動範圍有限,跑腿的事就落到了他頭上,一個人在這鬼屋裡跑來跑去……他還活個球。
「他哭多久了?」聞時頭疼地問。
「從你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捅傷倒地開始吧。」謝問溫聲說,「我以為他給你哭靈呢,現在看來不是。」
「你——」
聞時拉著臉。
欠不欠?非要把別人丟臉的事拎出來說?
「我什麼?」謝問客客氣氣地問。
聞時抿著唇,很想罵他兩句。但最終還是選擇性地跳過問話,道:「小孩呢?」
沒記錯的話,他當時也鑽了小男孩的印記,雖然手下留情沒捅個對穿,但多少也有點作用。
印象裡,他閉眼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小男孩跪坐在地,像被抽空生命一般昏死過去。
所以現在呢?
謝問說:「老人家把他帶進臥室照顧了。」
聞時又問:「那些人頭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