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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就被遺忘在了櫥櫃底下。
他等了一會兒,又從櫥櫃底下滑出來。
小男孩走得太匆忙,房間門忘了關。聞時趁機出了房間,從樓梯欄杆處探頭往下看。
房子裡的佈置很傳統,樓下廳堂正中有個八仙桌,桌上放著木偶散裝的胳膊和腿,鑽孔用的鑽子,以及散落的棉線。
夏樵那個人偶就躺在桌邊,想必剛剛那對爺孫就在這裡做著木偶,只是現在人不見了。
聞時又往下走了幾個臺階,發現他們正在角落掃玻璃渣,好像有什麼東西摔碎了。
爺孫倆半天才處理完,又坐回八仙桌邊。
老人抓起木偶身體,指著後心的位置對小男孩說:「第一根線一定要從這裡穿,其他地方都不行。」
「為什麼?」小男孩問。
老人捻著線說:「不是給你講過麼,以前有一些很厲害的人,做出來的木偶特別靈,跟人一模一樣。」
小男孩這時候又像個正常孩子,問道:「是真的一模一樣嗎,我房裡那些算嗎?」
有一瞬間,老人似乎想說點什麼,但他沒有出聲,只是那麼坐著,不知是發呆還是在斟酌。
過了一會兒,老人說,「嚇唬你的,得特別厲害才行。」
這些聞時其實最清楚。
傀術裡,剛入門的人只能做出小貓、小鳥、兔子這些東西,逗人開心,頂多一兩分鐘就垮了。
而精通的人,比如沈橋他們,可以做的東西就多了,男女老少、世間百獸,都可以做來驅使著用。
越是厲害的人,傀存留的時間越久。
不過大多數只能堅持十天半個月,再往上便屈指可數。
聞時算是「屈指可數」中的一個,不過他缺了靈相,受限太多。
小男孩還在冒問題:「為什麼不能先穿別的線,你還沒說。」
老人嚇唬他說:「因為這裡最要緊,如果這根線不穿,木偶就特別容易活。」
小男孩「噢」了一聲。
聞時不知道老人從哪聽來的這種話,不過確實沒錯。所有傀的心臟部位都有一個印記,多數是傀師自己的標記,類似於畫師在落款敲個章。
如果要弄垮別人的傀,一根線穿胸而過就可以。
跟人其實是一個道理。
不過這些話流傳到民間,就成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忌諱,比如老人說的這些。
聞時聽了一會兒,沒聽出滋味來,便悄悄把樓上逛了一遍。
他本想找謝問,但跑遍二樓也沒發現什麼蹤跡,又不能直呼其名,只得暫時作罷,躲在雜物間的角落裡等半夜。
籠裡的時間走得很快,沒多久,天就已經徹底黑了。
這棟房子突兀地站在山裡,與世隔絕,夜裡更是靜得像個廢棄多年的空宅。
小男孩房門虛掩著,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聞時悄無聲息地經過,沿著樓梯下到一層,老人的臥室就在這樓。
整個白天,他除了在找謝問,就是在觀察這對爺孫。這是老人的籠,他大概知道老人的心結跟孫子有關,但具體是什麼,他還沒能弄清楚。
他想趁著夜色,去老人房間裡看看。
經過客廳的時候,聞時聽到了一個顫抖的聲音,輕得像鬧鬼:「哥……哥……」
「哥,是我,你回頭看看我……」
聞時:「……」
他順著聲音,繞到那張八仙桌邊,看見夏樵還高位截癱在椅子上。
「哥你幹嘛去?」夏樵輕聲問。
「去老頭屋裡看看。」聞時答著,又問他:「你看到謝問了麼?」
「沒有啊,他不在那堆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