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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過門穿廊，不久就到了春熙殿正堂門口。從小到大跨過這道門檻的次數已經多到不可計數，於是李鳳寧立時就察覺出不對來。

太安靜了。

李鳳寧腳下一頓，看著侍立在門邊，臉僵身體僵恨不得化身石雕的宮侍，不由得眉頭一挑。她還沒開口問，裡頭就傳來一聲飽含怒氣的喝斥&ldo;像什麼樣子&rdo;，然後&ldo;啪啦&rdo;的一聲好像書冊一類被用力摜到地上的聲響。

李鳳寧眉頭一皺，看向門邊的宮侍，&ldo;無疾在裡面？&rdo;

所謂無疾，指的是太女如今膝下唯一的女兒。她姓李名安，辱名無疾。

李安自出生起就一直病怏怏的，即便叫了她十幾年的&ldo;無疾&rdo;，也沒見她真的強健多少。太女正君待李安就是個面子情，不虧待卻難親近。而太女雖然不會有隔一層的感覺，奈何這李安身體卻實在太弱。不要說推出去跟一眾堂姐妹比較了，就是長大成人看著也懸。於是整個東宮裡，反倒是李鳳寧還和她親近些。

不敢出聲的宮侍大力點頭。

李鳳寧一抿唇，突然揚聲道：&ldo;大姐姐，鳳寧求見。&rdo;

裡頭突然一靜，隔好一會才傳出太女怎麼聽都是有點生硬的聲音，&ldo;進來。&rdo;

李鳳寧先拉起一抹笑，然後才跨了進去。

一屋子的宮侍之外，太女李賢站在近窗的地方，一臉餘怒未消的樣子。太女正君連氏端坐在他的位子上，也冷著臉。她們兩人面前站了一個十二三的女孩。尋常的大袖衫只襯托出她瘦骨嶙峋的後背，而那低著頭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有股子畏畏縮縮的意思。

&ldo;鳳寧見過大姐姐，姐夫。&rdo;李鳳寧規規矩矩地作揖行禮。

除非什麼大事，見太女是不用跪的。素日裡李鳳寧要是見太女心情好，連作揖都能省了。不過今日顯然不能算是個能隨便的日子。

太女不過臉色稍霽，太女正君卻是連眉眼都舒展開來了。雖然還沒到笑的地步，表情卻著實柔軟了很多，&ldo;這幾天不是秋闈，怎麼還有空過來？&rdo;

&ldo;先頭遇見個能把沙盤做到栩栩如生的人，本來想薦給太女姐姐的，&rdo;李鳳寧彷彿沒看到那個女孩偷偷望過來一眼似的，&ldo;不過她求的東西太煩，只好算了。&rdo;

李鳳寧平平常常一句話，卻不知挑動太女哪根心絃，只見她面色一陣難看，到開口時語調還沒緩過來，&ldo;你有這個閒工夫，怎麼不去多看看書？你的卷子必然要呈上去給母皇御覽，做不好的話有你受的。&rdo;

&ldo;殿下，&rdo;那邊太女正君的聲音聽上去已經有點不高興了，&ldo;難得鳳兒一片心意。&rdo;

&ldo;射試都合格了，六試還怕什麼。&rdo;李鳳寧在這婦夫倆面前輕鬆慣了，太女黑著臉她反而擺出一副光棍樣，&ldo;實在考得難看，不等卷子呈上去，我就先乘著大姐姐在的時候去見陛下。&rdo;

&ldo;你這丫頭，真是欠人說你。&rdo;太女正君先是嗔了一句，隨後繃不住笑了，&ldo;成天胡說八道。&rdo;

太女表情也跟著一鬆。

李鳳寧見太女笑了，便俯身去撿地上的書簿，拿在手裡略掃一眼，看著像是李安的課業本子。&ldo;無疾，今天學的東西都已經溫習完了？&rdo;一邊說，她一邊順手就塞進李安手裡。

&ldo;還沒，沒有……&rdo;屋子裡響起一道輕細又瑟縮的聲音。

如今這間屋子裡，不是僕人的一共有四個。可是如果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