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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抱著什麼心理,跟著獄房裡的幾人,趴在行刑場的牆頭,看漸牆後跪著一排人。
入口的地方走出一個他眼熟的獄友,那人手裡拿著一根煙,兩隻耳朵後各夾一根。
鄒凱告訴他,這是裡頭的規矩,三根煙,一矇眼,槍聲一響,祝他們黃泉路上,一路順風。
人在死的那一刻才知生的偉大,
會悔恨前半生如何能活得如此渺茫。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告訴自己,要活著。不能卑賤如塵,生即便如煉獄,也尚且要苟活。
至少……要對得起死前的那三根煙。
他也漸漸明白,人生不僅僅只有雨天‐‐
&ldo;呼,&rdo;姚寒露推開長智虛掩的大門,走到屋簷下,長舒了一口氣。
她拍去棉布裙邊還未滲入布料的水珠,心裡暗暗感慨天氣的變化無常。
然而她還未走至教學區,武老師先看見她,&ldo;誒,寒露,你怎麼來啦?&rdo;
&ldo;我來給路與送傘的,他沒帶傘。&rdo;姚寒露回答她,同時發覺除了大雨譁然,教學樓也吵哄哄的,她覺得奇怪,便問:&ldo;教室裡怎麼這麼吵啊?今天沒上課嗎?&rdo;
武老師皺著眉頭,表情很是焦灼地搖了搖頭,&ldo;還上什麼課啊,為了趙志敏那事我們這邊都快忙瘋了。&rdo;
&ldo;是小敏爸爸那邊……又來人鬧了嗎?&rdo;
&ldo;要是這個還算好呢,&rdo;武老師撐開傘,邊說著,邊朝她這個方向走來,&ldo;趙志敏她‐‐死啦!&rdo;
&ldo;啊?!&rdo;姚寒露腦子一懵,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嘴邊,卻又忘了。&ldo;武老師也無暇顧及她,支傘繞過她,打算出門,&ldo;不說了,我現在要趕去她的葬禮,就不陪你了,路與他人在教室裡邊。&rdo;
&ldo;那個……&rdo;姚寒露回過神,忙叫住要離開的武老師,&ldo;我能跟您一塊兒去嗎?&rdo;
因為長智的老師大都要趕去葬禮,所以學校早早地將人都放了。
武老師同意了姚寒露了請求,而她自然要帶上路與。因此原本的一人行,就這樣變成了三人。
悼堂設在離長智不遠的東城殯儀館。
武老師熟悉路線,走在最前頭,路與隨後,最後一個是姚寒露。這也是姚寒露印象裡,路與第一次不是藏在她身後走。
他們每走過一層都能聽見不同人的哭聲,可見死別是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的事情。
姚寒露將這些情狀看在眼裡,心上如同有沉石壓著,令她透不過氣來。
有個穿黑色西裝的人從她身邊走過,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沒有準備,嚇得原地趔趄了好幾步,差點摔在地上。所幸有隻手拉住了她,她回神才注意到‐‐是路與。
他的右手圈住了她的手腕,凝視她的目光平靜,&ldo;別怕。&rdo;
他壓低聲音說,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將她護在懷裡。
姚寒露感受到他手掌帶給她的幾乎察覺不出的冰涼溫度,壓過夏日的高溫和死亡帶給人的恐懼,使她感到莫名安心。
他鎮靜,卻很陌生。
她的後腦抵著他的肩膀,心裡是說不出來的味道。
這不像他。
趙志敏的悼堂設在四樓,走廊迂迴,一直要走到盡頭。
她隔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