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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起身,「就這麼定了。」
曾參商使勁穩住身子,一雙大眼亮得綻光,嘴動一動,終是擠出話來,「謝陛下!」說著便要跪下。
英歡抬手止她,眉尾輕挑,對她道:「再同你說一事。」
曾參商微微低頭,「陛下請講。」
英歡開口,聲音如水似波,輕輕傳至她耳中——
「當年若不是沈無塵極力護你,只怕你真是一文功名都得不了。」
曾參商雙手一下緊握成拳,抬頭望過去,見英歡面色甚肅,竟不像隨口之言,心中驚顫不已,卻不敢質疑,只是怔怔地看著英歡。
英歡看她幾眼,眉毛又挑得高了些,「當時幾位老臣皆要除你功名,只有沈無塵惜你才學不可多得,求朕將你的功名保下來。」
曾參商心底一陣陣地涼下去,半晌才艱難開口道:「可當年誰都知道,是沈大人將臣所犯之事上奏天聽的……」
英歡微一晗首,「稟他所聞是臣子之責,護他所惜是文人之骨,二者有何相干?」
曾參商的臉一時紅白相錯,抿了唇不再言。
……恨其三年,卻不知是恨錯了人。
英歡看她這模樣,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先前見她同沈無塵互不相讓,二人句句相迫,只覺奇怪;現下想來,只怕是她心中對沈無塵存了怨憤之情,而沈無塵風骨又是極傲,不肯主動對她說明實相。
英歡想了想,不禁又道:「你與沈大人將來同殿為臣,莫要因此事而有了嫌隙。」說罷,也不再贅言,只是道:「行了一天路也當是乏了,退下休息去罷。」
曾參商心思早飄得沒影兒了,聽了這話也只是木木地點點頭,行過禮便朝外退去。
外面天色已黑,空中又飄起了雪,地上雪印散著淡淡白茫,周遭俱是清冷不已。
她哆嗦了一下,這才徹底回過神,不由小嘆一口氣,抬手撥了撥眼前霜霧,抬腳便要走。
可卻發現不遠處立了個人,正定定站於簷角燈籠下。
紫袍褐靴,霜漬鋪肩,身影被弱光拉得長長的,於夜色中更顯清瘦。
她喉頭緊了緊,手心開始冒汗,不知當叫不當叫,躊躇了一會兒,恨自己沒個主意,舉步便要跑走。
可還沒動,那人便遠遠地叫過來,「曾參商。」
她扭了扭腳,將地上的雪壓出兩個小坑,才一下子轉身,吸了一口冷氣,大聲道:「沈大人等在此處可是有事要見皇上?在下……在下先走一步。」
沈無塵抬手撣了撣肩側落雪,直直朝她走過來,「我在等你。」
她朝後退幾步,渾身不自在,「等我做什麼?」
沈無塵看她兩眼,輕輕一哼,才道:「看皇上能否受得了你這性子。」
她見他眼中血絲比白日所見更多,知他是因勞累所致,想到他在此處等她良久,就是怕她將皇上惹怒而遭罪,心中不禁覺得亂糟糟的,竟也不敢再多看他,便隨意哈哈了兩聲,轉身就要走。
誰知胳膊卻被他在身後一把拉住。
她驀然轉身,狠命掙開來,耳根已是紅透了,握拳揚臂對著他道:「沈大人若是再敢碰我,當心我揍人了!」
沈無塵看了看她攥緊的拳頭,神色未變,只是道:「知道你能打,也不用這般威脅我。」
她憤然收回手,瞪他一眼,嘴裡嘟囔道:「三十歲了還不娶妻,莫不是真有斷袖之癖……」
沈無塵壓住心口火氣,看了她半晌,才道:「叫住你是想問你,這三年來為何沒見你再作文章……不僅無文,連詩詞也不見。」
「江郎才盡!」她不耐煩地喊一聲,扭過頭就要走。
沈無塵一大步跨至她身前擋住她,手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