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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九成一直在她身邊安安靜靜地坐著,長著繭的手掌溫柔地順著她的皮毛,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或許是覺得顧央睡著了,才拿開手,起身去了桌邊。
隨後就是極其輕微的、展開宣紙和磨硯之聲,又過了一會兒,聶九成將寫好的信摺好,而後開啟了窗,隱約幾聲飛鳥拍打翅膀的聲音。
整個屋子歸為一片寧靜。
顧央原本有些雜亂的心緒也在這一刻寧靜了下來,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體內的妖力飛速運轉,修補著受到損傷的五腑六髒。
神識的恢復需要更長時間。
但要先讓身體恢復到最好的狀態,以免在接下來遇到什麼意外。
她慢慢地陷入深眠。
隱藏在丹田處的那顆幽藍的內丹,在不知覺中,悄悄地裂開一個縫隙。
&ldo;啪。&rdo;
顧央這一覺睡得並不好,神識的損傷造成的結果就是意識不穩,整個夜晚都沉浮在夢境之中,割裂的畫面和片段,以及她睡前滿腹疑慮不斷在夢中出現,擾得她極不安寧。
清晨醒來的時候,反倒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顧央在柔軟的床褥之中趴了一會,撐起前肢才發覺聶九成並不在房內,她懶洋洋地偏過腦袋想了想,再次化作了昨夜的大小,頂開門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客棧的一二樓客人依舊不少,每張桌上堆著的蒸籠裡各色的糕點麵食都有,正中擺著一茶壺,底下用小爐子溫著,不時就從壺嘴裡冒出幾縷霧氣。
顧央沒多久就尋到了端著幾屜蒸籠往樓上走的聶九成,他看到樓梯上瞧起來小小軟軟的小豹子,問道,&ldo;怎麼出來了?&rdo;
說著就低下腰來。
顧央順著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在原位上坐好了,才道,【餓了。】
聶九成手上拿著蒸籠不好摸她,微微側過頭用下巴碰了碰她的腦袋,&ldo;這裡早膳都沒什麼肉食,我替你挑了幾屜有肉的,不知你喜不喜歡。&rdo;
顧央仰起腦袋撞了撞他的下巴,將他撞得&ldo;嘶&rdo;了一聲,才道,【看在將軍這樣勞心勞力地照顧我的份上,我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些都吃得一乾二淨才是。】
這話顯然是以護衛顧央的口吻說的。
聶九成頓時就不說話了,他帶著肩膀上的顧央回了客房,將手上摞著的蒸籠擱在桌上,才微微嘆了口氣,道,&ldo;你就有意氣我罷。&rdo;
顧央從他肩上跳至桌上,在蒸籠邊上趴好,【我可沒有,我說的話,難道不是句句屬實嗎?】
她伸出爪子,企圖扒拉出一個熱騰騰的叉燒包,【顧央和萊儀就是一個人,你心裡清楚,只不過有意忽略了。而我只不過說了句我會說的話,你卻覺得我是在氣你。】
聶九成沉默了許久,直到顧央終於用一隻爪子將那個叉燒包扒了出來,在面前端端正正地擺好了,他微嘆,&ldo;也是,都是這麼個臭脾氣,也不知道怎麼惹了你這個小祖宗。&rdo;
他伸手拿過她面前的叉燒包,&ldo;這個髒了,別吃。&rdo;
顧央瞪他,【你不能公報私仇。】
聶九成揚起眉,&ldo;我怎麼公報私仇?這些東西可都是花我的銀子買的。&rdo;
顧央不理,又向蒸籠伸出了爪子,被聶九成一把按下了。
她頗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淺藍的圓圓獸瞳裡濕漉漉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顧央奶聲奶氣地衝著他嗷了一聲,轉過小身子,將自己團吧團吧縮起來,尾巴也半死不活地耷拉在身後。
聶九成啼笑皆非。
要知道萊儀對他從來也是不假辭色,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