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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不明白,陛下登基四十年,明令禁止蓄奴也已有四十年,為何還是會有人甘願將自己糟踐至此?
做侍者也不過是出力領薪俸,同樣是憑自己的雙手掙活路,根本不需要跪著與人說話的呀!
可月佼也明白眼下的形勢,她不能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對這名小婢講這些道理,於是隻好強忍住心中的隱怒,對小婢露出一個安撫的笑,讓她起來坐著說話。
待小婢瑟縮著起身,在對座的車廂角落小心翼翼地坐下,月佼才暗暗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捧住嚴懷朗的兩頰,將他的頭扳過來與自己面對面。
小婢眼睜睜看著,那個先前還凜冽如剎的男子,一對上月佼含笑的目光便立刻耷眉低眼,像個鬧氣的孩童一般無害,心下頓生說不出的萬千滋味。
她心中偷偷感慨,妖女就是妖女,也不知用的什麼法子攝人心魂。
&ldo;你好生坐穩,我靠著你躺一躺,好不好呀?&rdo;月佼抿了抿唇,淺淺對嚴懷朗笑道。
嚴懷朗定定與她對視片刻後,眸心微動,繼而面泛赭紅,一路紅到脖子根,登時就忘記了車廂角落裡那個討人厭的跟班。
對月佼的問話,他既未出聲,也未點頭,只是緩緩將燙紅的臉自她柔軟雙掌中挪開,赧然將頭扭向一邊。
可卻悄悄調整了坐姿,腰身挺拔如松,雙腿並排,坐得端端正正。
月佼順勢在車廂長椅上側身而躺,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懶懶打了個呵欠後,做閉目養神狀。
她明白,面前的小婢定然會將自己的一舉一動稟告給圓臉狐狸,這&ldo;妖女與男寵&rdo;的戲碼自是要做足的。
馬車徐徐向沅城內駛去,月佼一路兀自閉目,心中思緒萬千。
而嚴懷朗不但任勞任怨拿自己的雙腿給她做枕頭,還偷偷以長臂在她身側虛虛護著,似是生怕她摔了。
沅城的天氣很怪,城北郊外細雨如絲,城內卻晴日高照。
月佼先是領著嚴懷朗找了一家食肆,優哉遊哉地吃了飯,這才一派閒適地將城中幾家藥鋪都逛了個遍。
她在每家藥鋪中有所花費,採買的藥材五花八門又八竿子打不著,似乎是見什麼買什麼,且皆是成箱成捆地買,叫人根本拿不準她究竟要配個什麼方子。
那名小婢在她身後跟得暈頭轉向,著實也看不懂她的意圖,只能老老實實地付帳善後;而另一輛馬車上跟來的彪形大漢們,就忙著一趟趟將她買下的那些藥材往他們乘坐的那輛馬車上搬。
而嚴懷朗始終與她十指緊扣,不離她半步,只偶爾好奇地朝街上熱鬧處張望。
&ldo;是變戲法的呀,&rdo;月佼順著他的目光瞧去,見一群人圍在一處看人變戲法賣藝,便隨口笑道,&ldo;你想過去瞧瞧嗎?&rdo;
嚴懷朗點點頭,又有些猶豫地看看她,似乎怕她嫌麻煩。
&ldo;我也想去瞧瞧。&rdo;月佼笑眯眯地晃了晃與他交握的手,領著他往人群走去。
兩人略略擠過人群,站到最前頭,月佼隨意掃了幾眼,就將賣藝人的手法給瞧了個精光。
倒也不是月佼傲慢,畢竟&ldo;紅雲神女&rdo;這一脈的家傳技藝中,種種的精妙手法,比街頭賣藝人真真要高出許多。
不過見嚴懷朗眸中發亮,好奇又開懷地盯著那幾個賣藝人的一舉一動,又學著周圍其他人那般給人拍拍手捧場,全然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便耐心地噙笑立在他身旁出神,不打擾他難得的童心。
其實月佼心中有一個疑惑,就是嚴懷朗此刻因被毒性影響心智,理應是認不出任何人的,自然也認不得她。
昨日在寶船上,她設法讓他將那朵洛神花吃下,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