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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將正事說完，月佼才小聲囁嚅道：&ldo;我今夜，去和雲照睡吧。&rdo;

既嚴懷朗已然清醒，她再與他同榻而眠，彷彿就有些不合適了。

雲照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嚴懷朗。

嚴懷朗面色鎮定道：&ldo;今日出門時那小婢就險些起疑，好不容易遮掩過去，就別再節外生枝了。&rdo;

他凜然正氣的模樣很能唬人，任誰聽了都覺得有道理，於是雲照與紀向真也沒多想，依言又退了出去。

洗漱停當回來後，月佼盤腿坐在床榻上，拿被子將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張怔忪茫然的臉來。

嚴懷朗上榻坐在她跟前，抬手隔著被子溫柔地拍拍她的頭頂，輕聲道：&ldo;別怕，有我在。&rdo;

他記得當初她說過，紅雲谷有人要殺她，因此他特意從高密侯府的暗線中派出一支，在跟進紅雲谷的動向。

很奇怪的是，根據暗探們傳回來的訊息，在月佼失蹤大半年來，紅雲谷竟根本沒有要找尋她的意思。

這回玄明到沅城，究竟是沖月佼來的，抑或只是巧合，一時竟無法定論。

月佼凝神，抬眸望著嚴懷朗，&ldo;我不怕的，我只是在想事情。&rdo;

嚴懷朗細細打量她面上神色，確實不像是驚懼的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ldo;想什麼，要說說嗎？&rdo;

紅雲谷的事與右司的公務無關，月佼自也不會主動去與雲照他們幾人談及，畢竟紅雲谷是被歸為&ldo;魔教&rdo;那一邊的，名聲並不太好。

紀向真倒是清楚月佼的出身，但他也明白月佼如今既已走上正途，這事不提對她才有好處，便也從不多說什麼。

思來想去，關於紅雲谷的一切，月佼能傾訴的人好似就只有嚴懷朗了。

&ldo;嗯，就是，我曾做過一個夢。&rdo;

死而重生這種事，實在有些駭人聽聞，月佼便謹慎地選擇了這樣一個說辭。

嚴懷朗認真地聽著，不打岔，也沒有半分的質疑，這讓月佼心中踏實許多。

&ldo;……總之夢裡的有些事應驗了，所以我相信他們是要殺我。可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殺我。&rdo;

前世的種種在月佼這裡始終是模糊一片的，此刻再說起來，她眼中的疑惑遠大於憤恨或怨懟。

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在谷中只不過是作為世代相襲的&ldo;天神諭者&rdo;被人供奉，並不奢靡揮霍，也不作威作福，不插手谷中事務，甚至很少與旁人接觸，究竟何事惹來殺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說穿了，幾百年來，&ldo;紅雲神女&rdo;對谷中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圖騰般的存在，只是這&ldo;圖騰&rdo;是個大活人罷了，哪裡就礙著誰了呢？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母親第五念還在世時，&ldo;紅雲神女&rdo;在谷中眾人眼中是非常神聖的存在，據說她的祖母也是很受人尊敬的。

怎麼到了她這一輩，莫名其妙就成了眾矢之的？

搖曳的燭火微光將她眼中的茫然襯出一絲脆弱，嚴懷朗心下微痛，雙臂一展，連人帶被將她圈進懷中。

許是這時她整個人是懵的，便也沒掙扎。

她倒也沒指望嚴懷朗真能替她想出個答案來，只是今日忽然聽聞玄明到了沅城的訊息，勾出她心中刻意遺忘的那些前塵往事，她需要找人傾訴。

月佼乖順地靠在嚴懷朗的肩頭，小小聲聲地嘀咕：&ldo;莫非是我長得很討人厭？&rdo;

嚴懷朗忍俊不禁，將她抱得更緊些，&ldo;胡說八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