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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不想打斷你。&rdo;
&ldo;但你還是打斷我了。&rdo;卡佩塔回答說。
&ldo;請繼續說吧,卡佩塔先生。&rdo;安德魯請求道。
&ldo;去年秋天快結束的時候,有一天,我照常乘公共汽車回家,就像每天傍晚一樣。我坐在後排的椅子上,和往常一樣開始閱讀晨報。
&ldo;那天晚上,不用我告訴你是哪天,不是嗎,斯迪曼先生?我的注意力被一篇關於買賣兒童的報導吸引住了。你的報導相當犀利,斯迪曼先生,尤其是當你寫到那些母親被人奪去她們在世上最珍愛的東西‐‐她們的孩子時那種生無可戀的心情。&l;她們等待死神降臨的樣子彷彿是在等待一位朋友來訪。&r;這是您的原話。我不是輕易動容的人,但是在閱讀這篇報導時我淚如雨下,斯迪曼先生,我流著淚疊起報紙,當晚擁吻我的女兒後我也是流著淚入睡的。
&ldo;我立即想到她可能也是這些被奪走的孩子中的一員。時間、地點、交給孤兒院的手續費,一切都是吻合的。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一切,但之後的幾周裡我更想假裝從未讀過這篇報導。如果一個人的信仰是真誠的,它便不會允許你有違自己的人格。我們必須在主面前對自己的人格負責,因為那是主在賜予我們生命時一同賜予我們的。有時只是一瞬的遊移、軟弱、殘忍,我們便會永遠地喪失自己的尊嚴。一些信徒害怕死後的地獄深淵,而我,作為神學教授,這種想法只會令我發笑。地獄就在我們身旁,當人們失去作為人的理性時,地獄的大門便在他們的腳下開啟。這些想法日日夜夜地折磨著我。我怎能成為同謀,怎能對這一切無動於衷?當我知道在世上的某個地方蕾艾的親生父母正在絕望地哭喊著她的名字時,我又怎能繼續心安理得地聽蕾艾叫我們爸爸媽媽?我們只是想將我們所有的愛給予一個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小姑娘,而不是成為一對窩藏偷來的孩子的父母。
&ldo;在負罪感的驅使下,我最終將這一切告訴了我的妻子。波琳娜什麼都不想聽。蕾艾是她的女兒,當然也是我的女兒。蕾艾已經是我們的孩子了。她在這裡可以過上一種更好的生活,接受更好的教育,擁有更好的未來。而在大洋的彼岸,她的親生父母可能無法滿足她的溫飽、保證她的健康。我至今還記得我和波琳娜之間的一次激烈爭吵。我反駁她的邏輯,按照她的說法,那麼世上所有窮人的孩子就都可以隨便搶奪!我對她說,她的話毫無道理,她也無權這樣想。那時我深深地傷害了她,關於蕾艾的討論就此徹底結束了。
&ldo;就在波琳娜試圖將生活扳回正軌時,我開始進行我自己的調查。學校的幾位亞洲同事很欽佩我的勇氣,他們給予了我很多有力的幫助。一封信接著一封信,一個人轉向另一個人,最後所有的資訊都匯總到我這裡。我很快便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蕾艾是十五個月大的時候被人從她父母身邊帶走的。關於這一點你和我一樣清楚,2009年8月,一小隊腐敗的警察闖入好幾個小村子強行帶走了一些年幼的孩子。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蕾艾正在家門口玩耍。警察們便在她母親的面前搶走了這個孩子,她的母親趕來阻攔,被他們一下子推倒在地。
&ldo;我必須感謝一位任教於學校東方語言系的同事,威廉姆&iddot;黃,他有一些有力的關係。我將蕾艾的一張照片交給他,他回國歸來之後給我帶來一個驚人的訊息。高層派出的警察已經逮捕了參與這起事件的犯罪分子,他們也找到了蕾艾的親生父母。他們住在距離那所孤兒院一百五十公里的一個小村莊裡。
&ldo;去年12月初,山姆和他母親一起回烏拉圭探望他的外祖父母。正好就剩下我和蕾艾在家。從我的同事回國之後這件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