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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賤的失敗者,底下的人踩高捧低,剋扣份例,他只是無助,只懂哭泣。他不曾有過什麼大的野心,太子早立,比他大了十歲,又出自中宮,深得聖眷,這至高無上的位置,有他什麼事兒?
就這麼熬著吧,只要不死就好了。他躲在阿姐的身後,看著那過分瘦弱的身板為他撐起的一小塊天地,他就在那樣小的天地裡生長成他阿姐期許的模樣。
那樣絕望的歲月啊,也許季白便是阿姐唯一的救贖了吧。他的阿姐那麼美麗,便是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了的華彩就是眼高於頂的季白也挪不開眼。他的阿姐就如同她的名字,初晴,雪後初晴,陽光灑下,溫暖和曦。她的笑容暖如初陽,他遠遠地看著阿姐對著季白這樣子笑,然後看著季白的眼中滿滿的都是阿姐,再也裝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
那個時候的季白還沒有參加科考,阿姐也還沒有結交大臣,他們的世界裡就只有彼此,寒窗苦讀,紅袖添香,多好。
哦不,阿姐的世界裡還有一個他。
一個他,毀了她一生。
皇后的母族功高震主卻仍不知收斂,宮內外的態勢已經很微妙了。太子脾氣暴躁,自己不開眼衝撞了他,被他命人杖責,到底多少下,自己早就記不清了,只記得阿姐哭紅的雙眼和狠辣的目光。是的,狠辣。他從來都不知道良善的阿姐居然會露出那樣的目光,讓人膽寒。他更不會想到,這不過是一個序章罷了。
阿姐開始回來的很晚,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她開始嗜酒,又戒酒,嗜酒,再戒酒。季白開始找不到她了,她也是用那樣溫暖的笑容對季白說,好好備考,你會是大姚最年輕的相。
他的阿姐眼光很好,她敢斷言,便不會有虛。可是太久了,要等一個還未入官場的人為相太久了,她等不了哇!她喝醉酒的時候衝著他問,為什麼季白只比我大七歲?為什麼不是十七歲?為什麼不是二十七歲?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等不了啊。
她哭著咆哮,聲音都嘶啞了,然後褪下了自己厚厚的鎧甲,像是一個普通少女一樣嚎啕大哭。
她醉倒在他的懷裡,他看著自家阿姐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顫抖著手拉開了她的衣服看見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終於明白了這一年來阿姐為什麼早出晚歸。
是他沒用!
她不再說,他不曾問,也沒有勇氣問,他在宮裡整宿整宿的不睡覺等著阿姐回來,卻極少能夠等得到。
你有沒有等過一個人?從白天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黎明?
他記不得到底等了多少的夜晚。記不得,然後他就不再等了,他聽著她的話,看她要求他看的書,他還會自己去找很多同類的書來看,他的手上漸漸染了血腥,阿姐不知道,他也不願意阿姐知道。
十三歲那年,他跟蹤阿姐出宮,在郊外的一間驛站裡,看著驃姚大將軍走出來攬過阿姐的腰肢,和她一起走進去,他聽見他們的調|笑聲,那個徵戰沙場二十年,逼得蠻族舉族北遷的魁梧將軍攬著阿姐,就像是一個健壯的成年人攬著一個小嬰孩一樣懸殊的差別。
然後,他看見季白,站在樹林裡,慘白著臉看著這一幕。他躲在暗處,季白髮現不了他,他就在那裡等著,季白什麼時候走,然而季白始終都沒走,晚間的時候,阿姐出來了,她走路時有些踉蹌,走的極為勉強,她走進樹林裡的羊腸小道,然後她站住了,看著季白從樹林裡走出來,月光下,她那張妍麗的面龐慘白得像是一張宣紙。然後她笑了,她的笑容依舊那麼美麗,像是往常和她的季白哥說話一樣的笑容,但是他分明看見了他阿姐深不見底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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