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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姜行手裡忽然多了一張銀-行-卡。然後是第二張、第三張……
許許多多卡片被塞到他手裡,冰涼涼的,存在感十足。
姜行愣住了,那句「你幹什麼」還沒說出來,就被宋元洲握住了手。
他眉目焦灼,好像身體裡什麼東西在衝撞叫囂,急切地像只走投無路的困獸,「我有錢,阿行,我有錢的,我們現在就去治病。」
說著,拽著他就往外走。好像快一點、再快一點,就能從死神手裡把姜行搶過來。
姜行站在原地沒動。
若換做往常,宋元洲早遵從他的意見了,然而這會兒他卻執著不肯妥協。
原木色的門被推開,哐當一聲撞到了牆上,嚇了路過的阿姨一跳,忍不住停下腳步往這邊看:「元洲,發生什麼事了嗎?」
宋元洲充耳不聞,仍然一個勁兒地拽著姜行往前走,走廊裡都是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的抽鼻子聲。
「元洲!元洲!」
阿姨在宋家呆了十幾年,知道他的情況,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急得不行,都忘了問後面的姜行,忙在追上去,「你想去哪?告訴阿姨,阿姨去跟你爸媽說。」
宋元洲毫無反應。
正當阿姨忍不住掏出手機想給宋母打個電話時,姜行的聲音適時響起:「沒事的阿姨,就是我倆鬧了點彆扭。」
「哎呀,你看我這……」阿姨這才注意到後面的姜行,尷尬地拍了下大腿,「那你們小兩口自己解決哈,阿姨不瞎摻和了。」
說完,腳步匆匆地走了。
心裡暗罵自己眼瞎,阿行那麼大個人怎麼就沒看見呢。
宋遠洲完全沒有被她影響。
怕弟弟因為特殊情況被欺負,宋元淮從小時候就開始帶著他一起去上武術課,硬是逼著他學了十幾年的跆拳道,直到確定大多數人都打不過自家傻弟弟後,這才撂開了手。
多年鍛鍊的好處在這個時候顯露無疑,饒是拖著姜行這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宋元洲仍舊走得飛快,眼看著就要到樓梯口了。
姜行嘆了口氣:「宋元洲。」
宋元洲跟沒聽到一樣。
「宋元洲。」姜行又叫了他一聲,輕聲道,「好了,別走了。」
宋元洲的腳步猝然停下,他僵著身體站在樓梯口。半晌,肩膀慢慢地、慢慢地耷拉了下來。
別墅空間很大,樓梯是長長的一條,人在旁邊顯得十分渺小。走廊昏黃的燈光打在宋元洲身上,讓他看起來莫名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蕭索感。
姜行心裡彷彿浸了青梅汁一般,有種飽脹的酸澀感。
這幾天他是怎麼過來的呢?
在明白漸凍症代表什麼了以後,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自己的?他不知道,那時候他正沉浸在兩人關係變化的不知所措中。
但看現在宋元洲的表現,一定不會好受就是了。
姜行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明白過來。他一直以為自己來到宋家帶給宋元洲的是陪伴和團聚,然而實際上卻有很可能是悲傷和離別。
又有幾個阿姨陸續上樓了,見到兩人的樣子雖然沒表現出特別的好奇,但眼神裡仍舊有著藏也藏不住的探究。
姜行無意讓更多人知道他們的事,握著宋元洲的手將他重新拉回房間,坐到了客廳的地毯上。
宋元洲在姜行面前是很多話的,高興了、下雨了、湖裡有隻小天鵝特別漂亮……恨不得把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跟他分享,和在其他人面前鋸嘴葫蘆的模樣判若兩人。
可這會兒他卻一聲不吭地握著姜行,沉默的像塊石頭。
姜行伸手戳了戳他,宋元洲沒動。
姜行又戳了戳他,還是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