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鄭蘅想,當初分開,或許對兩個人的人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甚至,他如今的生活,比她曾經計劃的,還要更好。
如此,她也沒什麼可求的了。
她回過頭看著褶皺不平的床單,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旖旎的氣息。
昨天夜晚,他還與她交頸而眠。今天早上,他還與她耳鬢廝磨。
可是就在剛剛,他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裡。
陸沉來的時候只帶了他一個人和一身衣服,走的時候也什麼都沒留下。
她心裡那些原本沉寂的陳年舊傷又被翻新出來,刻上了新的紅痕。
他們兩個,每次都是這樣,初遇時烈火燎原,結束時只餘一丁點兒草木寸灰。
來時濃烈,去時黯然。
鄭蘅想,破鏡重圓終究是一場遙不可及的美夢。
他們已經分開太久太久了。
久到這份愛情早就已經消失殆盡,久到那些誤會和隔閡都再也沒有了解釋的必要。
即使如今他們身體依舊契合,感情卻也再也回不去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她怎麼能跟他睡了一次覺,就想著能不能跟他重新開始呢?
就算可以暫時忘記七年前那些鮮血淋漓的過往,一時只顧著貪婪地迷戀著對方的溫暖。
再重新開始,把那些破碎的感情一點一點修復好,把曾經給彼此的傷害都遺忘掉。
卻是,難於上青天。
他們早已脫離了彼此人生的軌跡,誰缺了誰,人生依舊如常向前行駛。
她又如何能,再與他圓滿?
鄭蘅面無表情地穿衣服,她的腳心又開始隱隱刺痛,腦子裡也愈來愈昏昏沉沉。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燙。
也許是很久沒有像昨天夜裡那般放縱過,也可能是她本身還是無法適應這個城市的溫熱潮濕。
她強打起精神收拾好了她所有的行李,拉著笨重的行李箱準備出門。
手指剛剛觸到房門的把手上,鄭蘅眼前一黑,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在了地上。
天旋地轉間,她似乎又看到了他的臉。
他曾經那麼喜歡她。
鄭蘅閉上眼,失去了意識。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第四章 言笑晏晏
鄭蘅是土生土長的北方姑娘,用玉米白麵餵養長大,所以生的高挑秀氣,面板白皙。
習慣了北方乾燥冷冽的空氣,於是一到濕潤的南方,被潮氣侵襲,常常落得生病發燒。
陸沉是長居於南方的嶺南小生,眉清目秀,眼含春意。
長到十八歲也不曾見過皚皚白雪,於是一到幹冽的北方,遇上刺骨寒風,往往逃不過打針吃藥。
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人,竟然會走到一起,糾纏了近三年的光景。
又在杳無音訊的七年後,再次,金風玉露處相逢,電花火石般相撞。
十年前。
鄭蘅第一次來到南方,是在一個熾熱的夏天。
北方已經被熱流包圍,南方更是驕陽似火。
她跟著學校的社團參加活動,那時候她剛滿十八歲,正是最不知人間疾苦的年紀。
學校只肯報銷火車費,於是一行八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從北到南。
鄭蘅在火車上乾嘔了半天,下了車又因為溫差太大幸運地發燒了,活動的第一天就成功地入住進了人民醫院。
她一個人在醫院裡百無聊賴,只能靠打打遊戲排憂解悶。
暴躁的少女一邊在遊戲裡憑著運氣,用蹩腳的技術虐虐比她更蹩腳的菜鳥玩家,另一邊暗自在心裡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