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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膠瓶裝的止痛藥沒有破損,但一瓶放在袋子最下面的藥酒磕在堅硬的瓷磚上,被摔得得四分五裂,藥酒從袋子破裂的口子裡流出,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藥味。
藥酒斷裂的瓶身躺在地板上,破碎的玻璃刺痛了沈歸晚的眼睛,眼球劇烈疼痛起來,勾起了他記憶裡那段充斥著鮮血和哭喊的回憶。
沈歸晚捂著眼跪在地上,緊咬的牙關間吐出兩個字:「買藥。」
沈祿不相信沈歸晚的解釋,他從沈歸晚的身上搜出手機,把所有聊天和支付記錄都翻了一遍。
但他翻遍了手機,沒找到沈歸晚找男人的證據,只看到最近一條買藥的支付記錄。
沈祿找不到撒氣的理由,氣得將手機朝沈歸晚砸了過去。
「噁心的東西。」
鈍器砸在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沈歸晚疼得兩眼發黑。
他跪在冰冷的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借著冰冷的瓷磚緩解疼痛。
沈歸晚身上穿得不多,降溫後單薄的風衣擋不住寒風,更別說緊緊地貼在瓷磚上,被砸疼的肩膀很快就凍得沒了知覺。
地板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躺在地上的沈歸晚睜開眼,模糊的視野裡什麼也看不清,只依稀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快速消失。
他躺了很久,等視力勉強恢復過來,又伸出手去夠袋子裡的藥瓶。
因為疼痛和寒冷,沈歸晚的手一直在顫抖,他的指尖擦著瓶身光滑的邊緣滑過,藥瓶在袋子裡翻動了一下,最後才滾到他的手心裡。
他哆嗦著擰開藥瓶,倒出兩片止痛藥。
藥片很小,沈歸晚將它含在嘴裡,連著唾沫一起吞了下去。
但吞嚥時藥片卡在乾澀的喉嚨裡,沈歸晚弓著身子用力咳了幾下,才勉強將藥片咽進去。
第8章 高熱
沈歸晚在止痛藥起效後回了房間。
激烈的情事、糟糕的睡眠,加上沈祿帶來的刺激,沈歸晚躺下後沒多久就發起了高燒。
他一整夜沒睡好,精神很疲倦,持續不斷的高熱更是將他僅有的清醒燒殆盡。
沈歸晚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了幾次,但每次想睜開眼,只看到一絲微弱的亮光就失去了意識。
他不知道自己病了幾天,中途似乎有幾次體溫稍微降下來了一些,意識跟著清醒了片刻。
那時候他硬撐著睜開酸澀疼痛的眼睛,艱難地在抽屜裡摸索退燒藥。
退燒藥只剩一板,沈歸晚吞了一顆,苦澀的藥片差點讓他把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然而高燒引起的痠痛和事後的不適疊加在一起,沈歸晚全身的肌肉和關節都在隱隱作痛,只是找藥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耗盡了他最後一點力氣,藥片那一點苦又變得微不足道。
高燒帶來的痛苦不足以致命,沈歸晚蜷縮在被子裡,整個人冷得直發抖,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著,冷汗透過睡衣,將床單浸濕。
他的額頭溫度滾燙,昏沉脹痛的腦袋幾乎停止運轉,甚至向身體傳達了錯誤的訊號。
在沈歸晚意識最模糊的時候,他的心臟傳來一陣陣刺痛,像鐵錐狠狠扎進心臟一樣,疼得他喘不上氣。
他抓著胸前的衣服,趴在床上痛苦地呼吸著。
但乾冷的空氣吸進肺裡,又帶了新的疼痛。
沈歸晚捂著胸口,心裡忽然生出一絲絕望。
他想,也許他命當如此,被男人玩弄於股掌,被所謂的父親羞辱,然後不體面地病死。
儘管已經渾渾噩噩多活了好些年,可這樣倉促地死去,沈歸晚還是覺得可惜。
不知道他死了之後,會不會有人因此而難過……或許不會再有了,唯一一個會為自己難過的人早已死去,沒有人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