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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將信將疑,準備再細細追究的時候,一輛黃色的計程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抹削瘦的身影,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看清來人後,瞳孔微微放大了幾分。
鄭蘅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長裙,剛剛從車上下來,還沒走幾步便生生頓住了腳步,愣在兩丈之外,亦一臉懵疑地看著他。
老警察也認出她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對僵杵在一邊的陸沉諂媚地說道:「陸總,您的夫人不是在這嗎,我說了這次我們真的沒有拘留她。」
陸沉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的臉上挪開,她逆著光站在他的面前,雙眼被太陽燒灼,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鄭蘅抬眸看著他的眼睛,柔黃色的陽光滲入他白皙的面板裡,襯得他的五官愈發清晰明朗。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對方,隔著一段距離,誰也看不清誰眼裡湧動的情緒。
鄭蘅別過了頭,走到大樹底下,把躲在樹後的父親一把揪了出來,眼睛裡燒著灼灼的火焰,她皺著眉頭低聲責問他道:「爸,不是說好了我過來的話,你就不會再騷擾他啊?」
鄭父訕訕地看了女兒一眼,正準備跟女兒解釋些什麼,突然兩眼一翻,雙腿一軟,直直倒了下去。
鄭蘅反應不及,只扯住了父親的一塊衣袖,眼睜睜看著他倒在了被太陽烤得熾熱的地板上,她大驚失色,急喊了一聲:「爸爸。」
陸沉剛剛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騙了,又被她的這一聲嘶喊劃破了心神,他疾步走到兩人身邊,看了一眼鄭父有些發白的嘴唇,猜測道:「他應該是中暑了。」
鄭蘅忙打了急救電話,蹲在父親身邊,雙手託著他的腋下,試圖把父親的身體挪到樹蔭底下。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五官擰在一起,使上盡數的氣力,堪堪將父親拖動了一小步距離。
陸沉看著她的後背濡濕一片,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吃力,理智告訴他不要再對她懷有一絲心疼,但老人就倒在眼前,他還是蹲下身去幫忙攙扶鄭父的身體。
才剛剛觸碰到他的手,陸沉只聽到「咔嚓」一聲,手腕上突然多出來一個銀光閃閃的手銬來,另一端銬在了鄭蘅纖細的手臂上。
兩人俱是一驚,鄭父突然睜開眼睛,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對他們狡黠地笑了笑。
他把鄭蘅的手放到陸沉手裡,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了一句:「以前是我做的不對,現在,我把女兒重新交到你手上,阿蘅情緒一直不好,還希望你能擔待一點。」
「爸?」鄭蘅掙紮了幾下,白嫩的面板被金屬磨出幾條紅印來,連帶著陸沉的手腕上也劃出了幾條紅痕,她羞憤欲絕,央求鄭父道,「你快給我解開。」
「你不是一直好奇,爸爸當初怎麼千里迢迢追到你媽媽的嗎?」鄭父無視她臉上的驚愕失色,只得意洋洋地對她笑了笑。
「那根本不一樣,你們情投意合,你情我願。」她快哭出聲來,手指觸控到陸沉的手背,又急忙縮了回去。
「你們不也是情投意合,你情我願?」鄭父滿意地看著自己策劃已久的計劃獲得成功,在心裡微微嘆了一聲,「你們兩個應該好好談談,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我們可以談,但是哪有這樣的啊?」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銀環,只覺得欲哭無淚。
「當年,我被你外祖父罵得打了退堂鼓,你媽媽就是這樣銬住我的。」
鄭父丟下這句話,就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陸沉在一旁冷眼聽著他們的對話,手銬上傳來的力氣向他昭示著她的抗拒,他看著她臉上十分擰巴的表情,輕輕嗤了一聲:「演得很像。」
「你覺得我跟我爸唱雙簧騙你?」她蹙起長眉問他道。
「眼下這種情況,我很難不那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