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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佑摘了墨鏡,歪著頭看我手上的活兒,我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沒腫,鼻子沒紅,看來這次這位失戀物件不重要,「說吧。」我催道。
她梗著脖子將眼珠子翻了一圈,活像那位叫黃齡的歌手,「局座,你這手太好看了,手指頎長,骨骼清麗,做起活兒來精準穩,」她伸出手,「真是攻得一手好……」
「打住,」我制止她的話和伸過來的手,「看歸看,別上手。」
「嘖嘖,」阿佑又將脖子一梗眼睛一翻,「你以為誰都能被我摸??」
「是是是,我們左小晨可是個角兒,哪能隨便摸人的?都是你給了錢才摸的。」我把雕好的瓜放進燉盅裡。
「給『後』吧給『前』!我看你現在掉錢眼兒裡了,你這地方不讓人點菜,還收一小時一千塊,來你這兒吃飯的那些姐姐肯定是被你下蠱了!」
「每人每小時一千,酒水另算,也有男性食客,」我糾正她,「我的菜好吃啊,又陪聊,按摩腸胃和心靈,等於你吃了美食,做了心理諮詢,一對一服務,可不值這個價嗎?」
「也真讓你做贏了,現在這附近圈子裡的人還真拿來這裡打卡當炫耀資本,」阿佑說著將一隻包裝精美的袋子扔進我手裡,「給阿姨的生日禮物。」
我看了看,是條範思哲的絲巾,「喲,挺捨得啊。」我和她太熟,講話沒啥顧忌。
「別人送我的,我嫌太娘。」阿佑比我狠。
得,我看她今天就是想找個人陪而已,哪有什麼期待中的失戀大戲?我繼續備菜,鴿肉、冬菇切丁,拆花蟹取肉。
「今晚的客人是誰?我認識嗎?」阿佑問。
「認識吧,城市電臺晚十點檔的主播蕭梓言。」
「哦那檔情感節目?叫什麼來著……『梓言自語』?」
「嗯,對。」我握著柳葉刀,屏住氣息片冬菇。
「哇,她都跟你聊啥?」
「那不能說。」
「為啥?你這兒不是交換故事的嗎?」
「一來你不是客人,二來不能指名道姓問誰的故事,事和人不能對號。」
「切」
五點半,冬瓜燉軟了,我將切成丁的鴿肉、冬菇,和蟹肉、鮮蓮子、浸泡好的瑤柱,一起全部放進冬瓜盅裡,再加上先前在家用豬骨、蝦米熬了兩小時的湯底,要繼續燉一個半小時,等蕭梓言女士來,就能喝了。
看阿佑吞了吞口水,我笑了,「給你做道不得了的小菜吃。」
「真的啊?什麼?」
我從身後的冰箱裡挑出一樣粗細的六根黃豆芽,對,就六根。
「哇!這麼大方!」阿佑翻了個白眼。
「別急嘛,」我笑道,「不然你說說,這次怎麼失戀了?」我覺得還是聽點不開心的事開心一下。
阿佑破天荒地嘆了口氣,「學姐啊……」
「你和學姐搞上了?」
「睡了。」
要不是訓練有素,我的豆芽都嚇掉了。阿佑不是學生,她當初是r市音樂學院學歌劇的,畢業後她不想要爹媽給找的鐵飯碗,非要去酒吧當歌手,當年差點沒把她爹氣吐血。她唱了四年,這才唱出點名堂,下一步她打算去參加選秀節目,追尋她的夢想。
兩個月前她在酒吧唱歌時遇到了大學時的白月光學姐,一來二去跟人家勾搭上了,可今天聽起來,這劇情發展得有點快,怎麼又睡了又失戀的。
我將豆芽掐頭去尾,工工整整地切成一模一樣的長度,白白淨淨的六根豆芽莖,用開水焯兩秒撈出來,軟了點,不像那麼脆了。再拿出準備好的牙籤,對著光線,從一頭戳進去。
「媽呀!你這是繡花還是做菜?」
「我給你在豆芽裡釀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