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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並不清楚宓少師的打算,但也明白如今絕不是復明的好時機。
索性宓葳蕤還留著幾絲清明,禮物放進喻蘇手中便直起身,看到喻蘇傻乎乎的模樣,口中瀉出一聲輕笑。
他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想撫平喻蘇肩上的一處褶皺。
就在快觸到時。
宓葳蕤驀地晃神,他猛地蜷起指尖收回手,「禮物既已交給殿下,那臣便先告辭了。」
決明見狀趕忙上前。
宓葳蕤的聲音聽在喻蘇耳中,已是飄飄忽忽。
他僵直著身子,腦中像是裝了漿糊,耳邊似乎還徘徊著輕淺溫熱的呼吸。
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
大片雪花「噗噗」地打在發梢肩頭。
喻蘇纖長的睫毛也未能躲過,涼冰冰的觸感讓他回了神。
他下意識眨眨眼,暖化的雪水滑到臉頰。
喻蘇伸手抹了抹。
想起方才宓葳蕤說他哭鼻子的話,手中的動作一頓。
竟是覺得粘在手背的水漬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視線中已看不到宓葳蕤的背影,只剩地面上一串整齊的腳印。
安順看到喻蘇臉頰似是凍得隱隱泛紅,等了片刻見喻蘇還是不言語,便上前道:「主子,該回屋了。」
「嗯。」喻蘇含糊地應了一聲。
回屋後換下外衣和微微沾濕的鞋襪,垂頭看了看手中的靛色雲紋香囊。
香囊有些壓手。
喻蘇取出放在裡邊的物事,竟是一枚青玉製的平安扣。
只是拿在手中,就能感覺到柔潤的玉質。
其間還刻有雲紋和不知名的樹木枝葉,再仔細看,枝頭的位置竟是恰與青玉中的幾點朱紅重合。
看似花蕊,卻生機烈烈,奪人心魄。
喻蘇有些愛不釋手。
臉上的喜色杜若看得明白,這玉帶著倒是無妨,寓意也十分吉利,「主子,可要奴婢幫您打條線繩?」
「也好。」喻蘇點點頭。
線繩比穗子還要簡單,杜若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做好了結扣,綁在平安扣上倒是格外的合適。
喻蘇戴上剛剛好墜在胸口的位置,他撫了撫,隨後放進衣領。
窗外的雪眼見著越下越大。
喻蘇有些後悔讓宓葳蕤冒雪回去,這般想著,又搖了搖頭,之前縱容流言已是過錯,若是由著心思把人留在院中,恐怕更要說不清。
左思右想之下,還是讓侍衛跑了一趟,順帶送去些銀絲碳。
宓葳蕤倒是沒喻蘇的輾轉反側,回屋打理一番後翻了翻藥經便沉沉睡去。
隔天醒來,他捏了捏鼻樑。
桃花淚的後勁如同它綿柔的口感。
喝醉甚難,卻極易讓人心神迷離,踩在那似醉非醉的邊緣,做出的事總歸比平時少了幾分收斂。
宓葳蕤清楚的記得他說的話做的事。
想起昨日喻蘇那副任人施為的模樣,宓葳蕤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道其他時候如何,總之在他面前喻蘇的性子似乎會變得綿軟不少。
莫非是自己太過強勢,宓葳蕤想了想。
——應當不是。
瞧他至今為止可曾發過火,這樣的好脾氣絕對的世間少有。
宓葳蕤這話著實違心。
要是讓長洲山的修士聽到,怕是要忍不住吐血。
當初仙靈大典,宓葳蕤以一己之力打翻了幾位老祖,攪得天雷無法安睡直劈的多少修士被迫晉升修為。
雖說修為晉升應當感謝宓葳蕤,可怎麼就覺得那麼憋屈呢……
這話眾修士也只敢在背後說說,當面依舊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