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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此一言為定!”
四支牛油巨燭,把小小的角院照得通明如晝。
武同春嶽峙淵停,與“乾坤一劍”對立。
階沿上,“墨杖夫人”拄杖而立,神情相當凝重。
現場只三人。
“乾坤一劍”白髮蕭蕭,但神氣充足,只是面目冷漠的怕人。
武同春沉吟地開口道:“能有這機會向老前輩討教,晚輩深感榮幸”
“乾坤一劍”聲音不帶半點感情地道:“什麼榮幸不榮幸,這些套語少說。你今年多大年紀?”
“三十不到!”
“老夫比你大了一倍有奇,如果你沒把握,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以免老夫落個以大欺小的汙名。”
“在沒討教之前,無法判定有沒把握。
“那你是定意了?”
“是的!”
“你號稱‘第一劍手’?”
“那是別人胡亂加的頭銜,晚輩從未以此自居。”
“老夫生平最恨沽名釣譽,浪得虛名之徒,那對劍道是一種玷辱。你聽清楚,今夜之鬥並非印證。”
“墨杖夫人”老臉為之一變。
武同春胸有成竹,淡淡地道:“那該是什麼?”
“乾坤一劍”一字字有力地道:“如果你虛有其表,可能會流血五步。”
笑了笑,武同春道:“如果晚輩僥倖能接下老前輩幾手呢?”
“乾坤一劍”不假思索地道:“你能接得下三劍,從此武林中將再沒有‘乾坤一劍’之名。
武同春氣定神閒地道:“那大可不必,武學無止境,名手代有所出,根本就不可能所謂天下第一,何必斤斤計較得失呢?”
“乾坤一劍”瞪眼道:“你還不配教訓老夫!”
武同春口角一撇,道:“據理而言罷了,怎能稱之為教訓。”
“乾坤一劍”冷哼了一聲,道:“少逞口舌之刮,拔劍!”隨說,手中劍出了鞘。
武同春徐徐亮出霜刃,作出了大異一般劍術的起手式。
“乾坤一劍”目芒一閃,道:“慢著,你得先交代門戶,老夫至少要知道你的份量?”
武同春心念疾轉,據“墨杖夫人”說,當年父親在對方手下兩招落敗,自己縱然不爭名,但對父親而言。總是件生平事,身為人子,自不能無動於衷,當下沉聲道:“無雙堡門下!”
“乾坤一劍”顯然很震驚,慄聲道:“你是‘無敵劍’武進門下?”
一咬牙,武同春道:“是的!”
“乾坤一劍”打了個哈哈道:“好,很好,你真是名門出身,還夠份量,準備!”
“武同春胸中豪氣大盛,他決心要扳回父親‘無敵劍’的名譽,凝聲道:“請!”
雙方閉上口,凝神對峙。
場面冷寂下來,但空氣卻緊張到了極限,武同春絲毫也不敢鬆懈,他面對的,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要稍微失誤,便將遺恨。
雙方成了雕像,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人與劍已成為一體。
“墨杖夫人”似乎也同化了。
空氣凍結了,誰也無法逆料結果是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
場面充滿了蕭殺之氣,劍身映著燭光,泛出可怕的冷芒。
雙方的氣勢,都無懈可擊。
彼此心裡明白,碰上了生平勁敵,勝負取決於剎那之間。
半個時辰了一個時辰!
在比斗的雙方,沒感覺到長時間的消逝,因為心無二念,而旁觀的“墨杖夫人”可不然了,一個時辰有十年那麼長,尤其有一個是她的老伴,她當然關切,堆滿皺紋的前額,綴滿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