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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殿下順順噹噹繼承大統,以豐慶之心性,可能容下另一個攝政王?
相府是侯府前車之鑑,若貴妃與三殿下遠去荊州,侯府生路幾何?
「罷了,天時不早,」不等他應聲,豐慶已再度開口,「若無他事,明日早朝再議。」
「皇上起駕——」慈覺躬身上前。
待他幾人的身影融於暮色,沈侯才徐徐抬起頭。
「爹?」見他目光怔忪,沈玘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暮色熹微處,「爹,如何?」
沈侯眸光微黯,輕搖搖頭道:「回府再議。」
玄青河畔車馬慢,鶴紋金頂破開斜陽暮色,沈侯的聲音吹落晚風中:「玘兒,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切不可衝動行事……」
沈玘頓覺不耐,一把掀開車簾,厲聲道:「沈澤!」
「駕!」隊伍最前端的棗紅色高頭大馬倏然調轉方向,「公子有何吩咐?」
「你幾時抵達的棋山?為何會爆炸?可有發現可疑之人?」
沈玘雖時有不甘父親看重沈澤,卻也知曉他做事周全。父親令他抹去瓷窯痕跡,火藥是下下策,換言之,今日之地動不應是沈澤所為。
「侯爺,公子,」沈澤朝他兩人躬身行禮,沉聲道,「回公子的話,屬下抵達棋山時天時尚早,因秋光灼盛不宜行事,屬下便去村裡轉了轉。本意是想看看棋山村有多少人知曉御窯之事,不想落座茶攤不多時,忽地地動山搖。屬下怕被人認出,便折道回了侯府。」
「你抵達時窯中已經空無一人?」
沈澤點點頭:「聽村人講,幾個月前棋山窯爐曾出過一次事故。屬下猜測,許是裴悠瑾怕再生事端,便棄了這座窯。」
沈玘蹙起眉頭:「爹,此事太過蹊蹺。」
誰人先相府知曉御窯之事,先沈澤抵達棋山?
「還有一事未及稟報侯爺。」
他兩人正愁眉不展,沈澤再度開口:「相爺吩咐屬下盯著南琉神女……」
沈侯父子二人齊刷刷抬起頭:「如何?」
「昨日地動之時,二殿下與她在一處。」
「什麼?」沈玘驚喝出聲,「他兩人真有私情?」
「不只如此,」沈澤一邊頷首,一邊道,「爺,因事關南琉,屬下自作主張給老宅那邊去了封信,這才知曉二殿下與南琉神女本就是舊識,且二皇子在南州期間似乎出入過南琉。」
「竟有此事?!」沈玘一掌落在車窗上,咬牙切齒道,「爹,我就說趙璟之不簡單,他怕不是一直在裝傻充愣!」
第八十章
為讓帝位名正言順,昔日之攝政王趙淵經三辭三讓,應百官所請,順天下民心,而後才「迫不得已」承天命,登九五。
趙淵始料不及,昔日之舉雖讓他的帝位名正言順,卻也讓天下人知曉,帝位傳承無需「子承父業」,禪讓賢臣才是澤世明君之舉。
若血脈不值一提,蕭家子與三殿下便無身份之別,遑論今日之二皇子還是先帝擬旨,趙淵求得恩典後親自設壇祭告,載入族譜的趙家嫡子……
「嘚嘚嘚——」「駕!」
鶴紋車馬破開暮色,一路朝城南方向疾馳而去。
沈侯舉目眺望斜陽暮色裡的巍巍皇宮城,許久沒有應聲。
與他分庭抗禮多年的相府已頹敗,今日誰還敢妄動侯府?
棋山私窯之禍動撼誰家?牽連何處?侯府遭殃,朝堂之上誰能受益?
「爹,依兒子看,今日棋山之禍十有八九是永熙宮所為。」暮色斜落在沈玘不甚精明的臉上,他眉心緊鎖,恨恨道,「如今三殿下外放荊州,陛下對侯府心生忌憚,除他永熙宮外,還有何人獲益?」
車外暮色漸合,沈侯舉目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