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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洛克西(laksh)旅館的門廳跟科恩見面,洛克西旅館的服務物件是阿肯夏不孕診所的求子旅客。許多人都經歷了價格昂貴且時時擔憂的求子過程。這趟印度之旅可說是最後的嘗試,在經歷了一連串失敗的生育治療之後,這是最後一個上好的選擇。科恩努力試著懷孕,試了好幾年,在全面的檢查後,醫生告訴她,她永遠無法懷孕,但她也不想要領養孩子。後來,她讀了一篇講述帕特爾醫生的報導文章,當下就知道自己想要來阿南德。她說:&ldo;錢當然是其中一項因素,不過那好像是出於我的直覺,我必須要來這個地方。&rdo;科恩和丈夫決定隱瞞代孕的事情,不讓朋友和鄰居知道,起碼要等兩人帶了嬰兒回家再說。
在美國,代孕母親及客戶在去生育診所之前,必須先建立關係,可是科恩幾乎不曾見過莎拉吉,也就是阿肯夏不孕診所僱來幫她代孕的婦女。雙方只在診所見過一次面,那次是她丈夫的精子和捐贈者卵子結合所產生的胚胎植入莎拉吉子宮的數分鐘後,而那已經是9個月前的事情了。科恩返回阿南德已有3天,卻還沒去看莎拉吉。科恩說:&ldo;診所希望我們保持距離,他們試圖明確一點,這是她的工作,她是容器。&rdo;
不過,這裡就是商業代孕的道德觀讓人混淆之處。科恩表示,莎拉吉給她的,是人所能給的最寶貴的禮物,接著她又說:&ldo;診所不會讓婦女做代孕母親超過兩次,因為他們不希望婦女只是容器而已,代孕不該是工作。&rdo;
那麼,應該如何看待代孕呢?奧普拉讓珍妮弗與肯德上節目,這對沒有孩子的夫妻什麼都試過了,就是負擔不起美國的代孕費用。最終在帕特爾的協助之下,珍妮弗變成了媽媽,一名印度婦女脫離了貧窮,這項交易半是生意,半是姐妹情誼。這家診所也把代孕包裝成這種形象,堅稱婦女提供子宮是出於一種共有的責任感,並不是單純因為她們需要錢。
我跟孟買一位處理代孕事務的傑出律師阿米特&iddot;卡克漢尼斯(ait karkhanis),約在時髦的旅館裡喝著一杯8美元的咖啡。卡克漢尼斯說,利他主義這種措辭使得診所在與代孕母親談薪資時佔了上風。同時,診所、客戶和代孕母親所簽訂的合約,對於所提供的服務型別都含糊帶過。&ldo;是工作,還是慈善呢?&rdo;卡克漢尼斯以誇張的語氣問道,一條眉毛揚起,然後提出自己的意見:&ldo;代孕是一種職業,就是這麼簡單明白。外國人來這裡又不是因為喜愛印度,他們來這裡是為了省錢。&rdo;如果代孕被視為工作,那麼代孕婦女為何不能獲得符合市場行情的薪酬,彌補她們待在醫院裡的時間?
雖然印度的生活費用和收入潛力遠低於美國,但是仍有可能比較這兩國的代孕母親與診所的相對費用。在美國,夫妻支付的總款項當中,通常有一半或四分之三是付給代孕母親,而阿肯夏不孕診所的代孕母親只會獲得總款項的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律師烏沙&iddot;斯莫頓(ha srdon)‐‐她經營ethica這個以美國為據點的領養改革團體‐‐在電子郵件裡告訴我:&ldo;代孕是一種勞動形態。只不過,這個行業會剝削勞力,跟西方消費主義所促成的童工和血汗工廠很類似……有人認為,在這些差別極大的權力互動關係裡,代孕母親是真正自願提供服務,而醫院是基於利潤動機在檯面上運作。然而,我並不認同這種看法。&rdo;
除印度外,世界上只有少數幾個國家允許有償代孕,例如美國、比利時、加拿大、以色列、喬治亞,而且這些國家大多實施嚴格的規範制度。法國、希臘和荷蘭甚至禁止無償的代孕,而且包括印度在內的這些國家都認為代孕並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