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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拉黑,世界頓時清淨下來。
喻繁專心工作,拍完照片已經將近四點半。
汪月背著包下樓,往喻繁電腦旁放了兩罐蜂蜜:「我從朋友那拿的,純天然,帶回去泡來喝,養養你的胃。行了,下班吧。」
喻繁這幾年被汪月強行塞東西慣了,已經不反抗了。他說了句謝謝,然後道:「現在才四點半。」
「提前回去吧,沒做完就帶回去做,家裡不是有人在等你?」
喻繁手一頓,抬頭怔怔地看她:「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傻,看一天手機了,還什麼床頭櫃的充電線……」汪月神秘地問,「談戀愛了?」
「……」
喻繁剛張了張嘴,汪月就比了個「噓」,一臉心知肚明:「行了,不必多說,都寫你臉上了。」
「我臉上?」喻繁皺眉。
「對啊,你沒發現嗎,今天的你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一直看訊息,表情比平時兇好多,還臉紅。」汪月說,「對客戶的話也變多了點。」
「……」
喻繁冷漠道:「我沒有。」
「行啦,我們什麼關係,談戀愛都要瞞我?怪不得昨天喝這麼多酒,是不是和物件吵架了。」
喻繁:「……」
汪月拍拍他的肩:「早該這樣了嘛,你看你前幾年過的,除了我也沒個朋友,多孤獨啊……嘖,你新姐夫電話來了,我得走了,你趕緊收拾東西回去陪人家吧,記得關店門。」
汪月走後,喻繁又在電腦前坐了一會兒,才低頭收東西走人。
颱風天,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喻繁舉傘走在人群中,像被按下慢動作。
他腦子裡還飄著汪月剛才的話。
汪月說他孤獨,他自己其實沒什麼感覺。剛來這裡的時候忙著賺錢、讀書,累得喘不過氣,覺得不跟人說話也行。久而久之就懶得社交了,覺得遊離在人群之外也沒有壞處。
可現在想想,在章嫻靜朝他衝過來的時候,王潞安左寬加他微信的時候,陳景深出現在取景器裡的時候,他確實感受到了這幾年都沒有的飽滿的、複雜的情緒。
像被埋在土裡很久很久,突然被人挖出來,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他去了常去的燒臘店,老闆掃他一眼,習以為常地朝廚房喊:「一份燒臘——」
「……等等。」喻繁舉著傘,面無表情地往擺出來展示的菜品上指,「這個、這個和這個,各要一份。打兩碗飯。」
老闆打包飯菜的時間,喻繁盯著某隻被掛起來的鮮紅熱辣的鴨子,懊惱地閉眼嘆了口氣,撥出的白霧消散在飄搖的風雨裡。
昨天喝了酒,本來就上頭,陳景深還啄木鳥似的一直碰他,他的話沒過腦子就往外吐……
清醒過後才想起來,哪裡有這麼簡單,他和陳景深之間橫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喻凱明那筆帳就算他努力填上了,還是會留下一道很深的印子。
陳景深知道這件事嗎?
想都不用想,知道了怎麼還會找他。不怕再被敲詐一次?
雨勢漸大,砸在傘上轟隆作響,傘下的人表情跟天氣區別無二,在看到小區門口撐傘蹲著抽菸的兩個男人時,喻繁臉色幾乎結霜。
見到他,為首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先站了起來,脖間皺起的面板展開,露出大片文身。
「下班了?」對方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包裝袋,咬著煙笑著問了一句。
喻繁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沒說話。
跟在男人旁邊那個瘦子立刻跟著起身,滿面兇狠:「喂,跟你說話——」
「哎,」男人回頭瞥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又要笑不笑地看向喻繁,「你說我這都來幾回了,上面也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