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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人這番遠大的志向把李筠鎮住了,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嚴爭鳴便不再理他,手指輕釦,搖頭晃腦地哼起了一段又粗俗又沒調的小曲:“墜地作古,來也是苦,去也是苦;破釜金鐘,窮也匆匆,富也匆匆;東面刮狂風,西面落驟雨,嘩啦啦改天換地逞英雄氣,也就是場一朝一日真做的假戲;不如當個活王八,吞一口江河湖海,吐一個千秋百代……”
此乃扶搖山莊附近潑皮無賴討飯用的小調,把李筠聽得憂愁得不行。
嚴爭鳴有時候也羨慕那群浪跡天涯的流浪漢,因為他們無牽無掛、無憂無愁,不過想起他們在太陽底下捉蝨子的尊容就又不羨慕了,感覺自己可能天生少了點四海為家的資質,只記住了他們那些討飯調。
他正自己給自己找心寬,突然心裡一緊,好像有人用錘子在他胸口砸了一下似的,嚴爭鳴口中的小調戛然而止,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
“又怎麼了?”李筠翻了個白眼。
嚴爭鳴的臉色活鬼一樣:“我綁在小潛頭髮上的那張傀儡符……”
第70章
程潛當然不可能站在原地任別人砍;霜刃沒有出鞘,夾雜著碎冰的劍風已經橫掃了出去,強橫的將對方這不由分說的一劍撞開。
他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惱火地望過去,打算看一看何方神聖的腦子裡有這麼大一個坑。
不過等程潛看清了來人;他便忽然啞火了——來人正是那日跟在那紈絝身邊的兩個元神修士之一。
所以說……飛馬車上那個廢物到底是什麼來頭?
莊南西抱拳行禮的拳頭還橫在胸前沒來得及放下;便遭逢這樣的變故;一時間呆住了,問道:“大……大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那矮胖修士被程潛一劍橫出了十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狽地滾了一身土;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先搶話道:“大長老;就是這個人害了少主!”
大長老聞言微微眯起眼,相馬似的端詳了程潛片刻,開口道:“一個多月以前,恰逢堂主閉關時,我堂少主人私自出走,多日未歸,我等四處尋找,終於在前幾日得到了少主在南疆出現的訊息,可是等老朽帶人趕來檢視,發現跟從少主的一干隨從中只剩下了這麼一個沒用的東西……”
那矮胖修士也一把年紀了,被人指著鼻子說沒用,臉色也是一青,可愣是沒敢吱一聲,堂堂一個元神修士,在這位大長老面前活像個嚇破了膽子的小雞仔。
大長老看也不看那矮胖修士,冷聲對莊南西道:“我倒還沒請教賢侄,你帶來的這位是何方神聖。”
“少主?難道是……卞小公子?”莊南西聽了頓時一皺眉,看了程潛一眼,雖然見他既不心虛也不畏懼,卻仍是暗自憂心起來。
那四聖之一的玄武堂主卞旭,身在極北,經年避世,四聖中除了當年神神叨叨的徐應知以外,就數他最不愛生事端,一輩子恭謹謙和,沒聽說他沾過什麼於德行道義有虧的事,也不像青龍島主這個天下座師那麼扎眼——可惜,晚節不保,毀就毀在他的獨子卞小輝手上。
若說兒女都是債,那玄武堂少主人卞小輝想必就是一樁高利貸。
卞小輝的娘懷胎時遭人暗算,險些一屍兩命,他是母親死後才硬剖出來的棺材子,險些不能活。在玄武堂中用各種靈物溫養了足足十年,方才磕磕絆絆地出世,堂主為此子心力交瘁,出生後更是愛逾性命,弄得這卞小輝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惜,唯獨要不來修為。
他先天不足,身體虛弱,大部分丹藥吃了不消化,練功稍微苦一點又要哭爹喊娘,百餘年間,與他同輩弟子們凝神的凝神,御劍的御劍,各有建樹,唯獨他練什麼都事倍功半,受盡別人當面恭維背後嘲諷,久而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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