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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說:&ldo;那是白老三的老婆,後面跟著的就是白老三。他老婆半年前就開始咳血,前幾天鄉裡衛生所來人檢查說是肺結核,要送去市裡醫。&rdo;
我問:&ldo;肺結核很好治,不可能這麼快就死啊!&rdo;
王宏笑了:&ldo;誰有錢給她看病?村裡的風俗是,哪家婆娘生了重病,男方就弄點老鼠藥拌飯裡餵她吃,這樣對雙方都好,省下來的錢還可以用來再找一個婆娘。&rdo;我驚愕無比,這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王宏從後視鏡看出了我的心思,冷笑著說:&ldo;你們這些從大城市來的人,哪裡能理解窮村的日子?白老三全部家當也賣不了幾千塊,怎麼給老婆看病,難道要去賣腎嗎?肺結核就是癆病,早晚得死,還要多遭罪,不如吃了藥死得痛快。&rdo;
我問難道就不怕白老三老婆的家人懷疑,來找麻煩?王宏撇了撇嘴:&ldo;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誰來找麻煩?白老三他老婆的弟媳婦前年也是這麼死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苦,別人都不生肺結核,偏偏你生?&rdo;
&ldo;也就是說,在這個村子裡,女人得了病就等於被判了死刑,還不如一頭得病的豬?&rdo;我忍住憤怒問。
王宏笑了:&ldo;豬生了瘟肯定得治,因為豬能賣錢,人能嗎?當然有的人也能賣錢。其實不光女人,男人也一樣,得了重病就得走這條路,他老婆也會給他吃老鼠藥,現在不是講男女平等嘛。&rdo;
進村後,洪大爺帶人出來和王宏聊了半天,最後洪大爺把手一揮,幾名村民架著我走進一間房,我回頭看到王宏挎著我的皮包,開車離開村子。有人把我推進一間破屋裡,洪大爺親手鎖好門,兩個男村民蹲在門口抽水菸袋。
我隔著用木板欄起來的窗戶往外大叫:&ldo;放我出去,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是違法,要進監獄知道嗎?&rdo;
一個男村民站起來,用水菸袋桿狠狠敲了幾下窗框,再瞪著我,說了句話:&ldo;老實點!&rdo;我終於聽懂了一個整句,再次對著他吼起來,這人乾脆不再理我。
天快黑了,幾個小孩端著飯碗出來,站在各自的家門口吃飯,我從中午折騰到現在早就餓得不行。這時一名婦女端著盛滿米飯的大碗走到窗前,從木板條fèng裡塞進來,米飯上放著一小塊用紅油煮過的牛肉,還有兩根煮熟的長辣椒。
我很不滿意,問婦女就只能吃這個?婦女聽懂了我的意思,招手叫過來幾個小孩,告訴他們把飯碗展示給我看。幾個小孩怯生生地走到窗前,慢慢舉起手裡的飯碗。我看到在他們的碗裡除了半碗白米飯之外,上面就只有兩根長辣椒。我心裡一陣愧疚,婦女轉身走了,我夾著那塊牛肉把胳膊伸出窗外,遞給小孩。
他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不太相信,我笑著示意他們過來,一個膽大的小男孩走上前,把飯碗高高舉起,臉上很髒,但眼睛卻漆黑透亮,目光中帶著期待,我把牛肉扔在他碗裡,小男孩歡呼著跑開,其他幾個男孩女孩嬉笑著追過去搶。守在門外的兩村民邊吃飯邊用筷子對我指指點點,嘴裡說著什麼,大概意思是給你吃就吃,充什麼大方。
我想不通,白天明明看到有人殺了一頭牛,全村也就幾百戶人家,每人分一塊牛肉足夠了,可為什麼這些小孩都吃不上牛肉?吃飯的時候我後悔了,那兩根長辣椒是我吃過最辣的東西,比什麼bt瘋狂烤翅還辣,我在屋裡辣得直蹦,大喊大叫要水喝。把門的男村民端來一大碗水給我,可根本不管用,我眼睛都紅了,像狗似的大口喘氣,後來有人弄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和在水裡讓我喝下去,這才漸漸緩解,後來才知道那是茅根粉。
天漸漸黑下來,村民陸續把門窗緊閉,幾個在外面玩泥土的男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