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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震驚地抬頭看他,他是魏侯長子,魏地之內誰敢強迫他婚娶?若是放眼天下,周皇室式微,早已失了對諸侯的把控,又怎麼會來強迫一個諸侯之子去娶誰。
她搜颳了前世的些許記憶,在前世她死時,江叡已經二十五歲了,身邊空空,一直未婚配。
在他二十歲那年曾在夕山與諸侯會盟,睥睨這天下亂世,他曾當著眾人的面說過,亂世不平,他便不婚。
彼時眾人都為他的慷慨激昂而嘆服,從未有人懷疑過這裡面是否有隱情。
難道,是那個時候他必須要娶的女子已經及笄,他為了躲避無法拒絕的婚約,才出此下策。
那麼他對自己的若即若離又是否不是因為不夠喜歡,而是另有苦衷。
弦合止住自己的遐思,略帶苦澀地想,都再世為人了,何必還有去執著這些前世孽情。
&ldo;從前我覺得身處亂世,應志在四方,不該困於情之一字。可是如今,我卻知道了,有些東西若是當下抓不住,以後也許不會再有機會了。&rdo;
弦合抬頭看他:&ldo;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rdo;
江叡凝睇著她,好像在看一個穿越歲月煙塵的珍寶,神情恍惚,眼神深眷,驀得,他笑了,溫柔至極,&ldo;我只是想對你說這些,從未對別人說過的。&rdo;
那一瞬,弦合幾乎在他眼裡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東西,但匆匆而逝,江叡走到她身邊,為她擋住狂獵刮來的刺骨寒風,道:&ldo;我們回去吧,伯瑱還在等我們。&rdo;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懷揣著諸多不堪記憶的弦合,這個對他怨恨的弦合,想要把她納入懷中,定要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不可操之過急。
從軍營回來的弦合一直處於一種發懵的狀態,腦中極其混亂,好似江叡的話在她腦子裡生了根,不停地迴旋飛轉,揮之不去。
直到姝合找上門,才將她從魘中抓出來。
&ldo;殷嫂子說,伺候他們的侍女不夠妥帖,想換一換。&rdo;
弦合微詫:&ldo;不妥帖?怎麼了?&rdo;
姝合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又吞吐地說:&ldo;大約是看她們無依無靠的,就有些怠慢。我跟秦媽媽說了,她讓我來問你。&rdo;
第16章
弦合給姝合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沒過腦子,隨口道:&ldo;他們無依無靠也是咱們家自己的事,輪得著下人們怠慢?南郡來的這些生面孔到底不懂規矩,還得讓教習嬤嬤多給她們講講規矩。&rdo;
姝合雙手端起茶甌,湊在唇邊啜飲了一口,疏淡的面容漾起一抹為難之色,&ldo;殷嫂子還說,如圭剛開蒙,需買些帖子籍冊,花銷自然大些,給她們的月例不太夠用。&rdo;
弦合將茶甌擱在桌上,淺褐色的水面盪起絲絲漪紋,梗子也隨著悠悠晃晃。
她可算聽明白些了。
余文翦早就囑咐過,如圭的存在不能過明路,只有後院裡的人才知道,那麼他們的月例自然不能從公中帳房出,只能從她們清臨館裡勻出來。
母子二人共五兩。日常的吃食、衣衫、如圭的筆墨紙硯等諸多費用都不算在這裡面,是外間小廝統一採買回來的。如今的市價,一兩銀子能買本正經印刻的四書典籍,餘如圭一個剛開蒙連字都識不了多少的孩子,即便日夜不輟,能看得了多少?
她清潤了嗓子,問:&ldo;她既有這麼些不滿意的,怎麼不親自去找秦媽媽說,或是來找我,幹什麼找大姐姐?她該知道你向來不管家事的。&rdo;
姝合凝著妹妹,倏然嘆了口氣,道:&ldo;我何嘗不知殷嫂子是在耍心眼。當時就想回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