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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偌大的魏侯府,在江叡離開後,也好像失了靈魂,終日死氣沉沉的。弦合趴在榻上,百無聊賴地翻看秦媽媽給她找來的繡花紋樣,侍女進來稟,說是延樂夫人來了。
弦合忙從榻上起身,整理衣襟,侍女迎著延樂進來,她依舊是素服,但卻不是那日見過的白衣,臂袖上暗紋了銀絲圖文,生動了許多。
她鞠過禮後,盈盈一笑:&ldo;我來陵州多日,總想著抽個時間來與弟妹絮絮家常,只可惜一直不得空,今兒才來,沒有打擾弟妹吧?&rdo;
弦合忙搖頭,將她讓到繡榻坐下,斟了茶,笑道:&ldo;我也總想去找姐姐說說話,只是前些日子聽臨羨說姐姐劈府獨居,想來家中事雜不得空,所以才沒去打擾。&rdo;
延樂聽她這樣說,莞爾:&ldo;是有些忙碌,可是臨羨派過去的人得力,總算是都安頓好了。&rdo;她抿了口茶,繼續道:&ldo;我們孤兒寡母,多虧了這個弟弟,才不至於寥落他鄉。&rdo;
弦合一怔,轉而說:&ldo;既是弟弟,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何必多想?&rdo;他既有待自己姐姐的這一片心,為何不能理解她?
頗有些觸景生情的意味,又添了幾分愁緒。
延樂慣常精明,都看在眼裡,只道他們小夫妻新婚,長別當下不免有些思念,便十分體貼地再不提江叡,只說當前局勢。
&ldo;我那日聽顧家兄弟說,軍中好像流行了瘟疫……&rdo;
&ldo;瘟疫?&rdo;弦合詫異:&ldo;這是冬天,怎麼可能會有瘟疫?&rdo;
延樂道:&ldo;弟妹有所不知,瓊州,雲州一帶本就是窮山惡水,山中有一種小蟲,只有冬天時才會飛出來,凡是被它叮咬過的人必會渾身紅腫,痛癢不堪。若是耐不住撓破了皮,便會高燒不退,鮮有能治癒的。&rdo;
弦合想起江叡和餘思遠,不禁府上憂色。等送走了延樂,她愈發惴惴不安,雖然他們兩個身份尊貴,應是會被保護得很好,可前世畢竟都是英年早逝的,特別是江叡,前世是病死的,今生不會也有這樣一道坎等著他吧。
越想越害怕,在窗前徘徊良久,驀得停住。
延樂說的那種蟲子她聽著甚是耳熟,似乎有人跟她說過。
雲州,瓊州,衛鯪。
衛鯪曾跟她說過,在他家鄉有這樣的蟲子,每逢冬季便出來滋擾相鄰,他祖父當年花重金從化外方士那裡求得一秘方,塗在身上可治療被蟲子叮出來的紅痕。
她思索良久,去千巖府找了裴夫人,又派人將延樂接過來,請她們代她料理內帷瑣事,帶著落盞回了趟太守府。
這陵州公務有袁修和沈昭願操持,日日落在她手裡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其實並不是非她不可。
可眼下這件事,或許還真是得讓她親自走一趟。
經過了前世外加今生江叡的一番探查,他們猜度衛鯪是攝政王之後,且潛伏在魏地恐怕是別有所圖,若是這樣,那麼衛家大約不會將秘方獻出,來解魏軍之急吧。
她自文寅之那裡調了幾個可靠的侍從,備了快馬,星夜兼程趕往瓊州。
第64章
瓊州地處北疆至北,不足三十里便與韶關相接,多少年來受戰火侵擾,民生凋敝,破敗不堪,所行之處不是荒野便是矮垛屋舍,加之烽煙四起,更顯得荒涼。
弦合和落盞換了男裝,夾著馬背在街道上走了一圈,沿途商販寥寥,酒肆客棧更是十室九關,古道枯枝,涼風落葉,甚是蕭索。
落盞攏了攏披風,抱怨道:&ldo;姑娘可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憑著好好的陵州不待,非要往這窮鄉僻壤裡來&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