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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還帶著幾分悵然,彷彿失掉了珍貴的東西。
琴關心裡一緊,直覺出這句話讓他不快了。這些將軍平日裡各個以忠義標榜自身,對君侯誓死追隨,莫不是因為她一個青樓女子輕慢君侯的婚事而惱怒。
她忙又說:&ldo;我與將軍在今日相遇,或許也是天意呢。&rdo;
&ldo;天意……&rdo;餘思遠重複著這兩個字,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彷彿銳利到冰冷,卻又帶著幾分狂熱、炙氣,落在琴關的臉上,似要將她熔成灰燼。
琴關覺出些懼怕,忙向後挪了挪,卻被餘思遠翻身壓在了身上,動彈不得。
&ldo;將……將軍,奴家是第一次,實在……&rdo;
餘思遠將手撫過她秀潤的唇線,這張美麗絕倫的臉與記憶深處他魂牽夢縈的容顏重疊在一起,世事詭異,當真是奇妙的很。這風月場所裡的樂籍女子竟與大魏的君夫人長了同一張臉,心緒紛雜,倏然化成恨意,帶著凌虐的慾望,勾起一抹壞笑,湊近她的耳邊輕語,琴關的臉驟然紅了。
魏侯邸的前廊上張掛了簇新的紅錦燈,紅燭徹夜長燃,映得屋內輝煌如晝。
賓客兀自在外喧譁,打翻酒盞,昏醉亂語之聲迭迭襲進,弦合端坐在榻上,手裡拿著嵌金團扇,不住地朝軒窗外看去,窗外人影憧憧,忙碌不堪,唯有她這個新婦是清閒的。
坐了三個時辰,燭臺上累疊了數層蠟淚,紅彤彤的,像血一般燦烈。
秦媽媽替她擺正扇子,囑咐:&ldo;遮好,等君侯進來瞧見成什麼樣子。&rdo;
她復又將團扇嚴嚴實實地遮住臉,哀嘆一聲:&ldo;我餓。&rdo;
正在整理妝檯的落盞忙過來,從食盒裡翻出幾樣點心,拿到她跟前:&ldo;姑娘,你快填補一下。&rdo;
秦媽媽將碟子奪過來,訓斥道:&ldo;胡鬧,等君侯進來瞧見成什麼樣子。&rdo;
弦合洩了氣,垂下團扇,疲累地靠在床沿,半是幽怨半是惱怒道:&ldo;君侯,君侯,他在哪兒啊?&rdo;
&ldo;姑娘,快遮好,成什麼樣子……&rdo;秦媽媽又是一陣忙亂。
&ldo;讓夫人久等了,是為夫之過。&rdo;
幾乎與她的聲音同時落地,是宛如曲韻般爽朗清越的嗓音,從門外輕輕裊裊地傳進來。
滿屋子侍女如臨大敵般,忙相迎揖禮。
弦合動作迅疾地直起扇骨,甩開扇穗,堪堪擋住自己的臉。
扇子中間繃著薄絹,織的疏疏密密,透過濃淡暈染的刺繡,依稀可看見江叡步履略顯凌亂地靠近。
曳地闊袖的玄衣纁裳,極盡奢華隆重的金線刺繡,沉釅的黑色為底,點綴著紅文,如同把雍華壯麗的山河都拓在了上面,拖曳逶迤間頗為尊榮。
他以金冠束髮,露出一張輪廓秀昳、乾淨的面容。靠近她,修長的手指撫上扇骨,動作微滯,轉身道:&ldo;你們都下去。&rdo;
等人都退下了,屋中只剩下他們兩人,江叡卻並不急著卻扇,由著她那扇擋住自己,笑說:&ldo;弦合,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一切總覺得太過美好,近乎有些虛幻,我生怕是夢一場。&rdo;
弦合抿了抿唇,將他的手拽過來,放在自己唇邊,露出貝齒,狠咬了一口,隔著一道朦朦朧朧的扇面,輕俏道:&ldo;現在知道不是做夢了吧。&rdo;
江叡低頭看著手背淺淺凹陷的紅牙印,溫潤且無奈地笑說:&ldo;不是做夢,是中了你這小妖精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