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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怒從心來。
這件事說到底是他們家自己生出來的事端,她和夢合本就是被殃及的無辜池魚,如今她們有幸安然無恙倒好像礙著誰、對不起誰了似的。
她陡然想起弦合對她說的話‐‐&l;看看你和夢合安然無恙後,楚二孃是何種嘴臉吧&r;。
弦合對自己家人的自私寡涼還真是瞭解至極。
想來也是諷刺,被算計的弦合沒有為難過她,反倒是自己一直幫襯著的所謂家人掉過頭來給自己臉子看,這還沒襲爵呢,本性就全然露出來了,若是真讓她得了勢,那當真是要頭上長犄角,門縫裡看人了。
越想越氣,晚飯也沒吃,在堂屋裡來回踱了幾步,侍女進來稟,說是君夫人去而復返,正和將軍在前堂說話,遠遠聽著似是起了些衝突,語氣很是不善。
韓氏轉了轉眼珠,囑咐夢合在閨房裡待著,不許出來,自己領著人往前堂去了。
簷下稀稀疏疏的滴著霜珠,風細細涼涼,和著蟬吟敗葉,輕輕迢迢的吹過來,掀動裙袂飛揚。
裡麵人的聲音便如水滴蛩響,字句輕俏地傳出來。
&ldo;齊家是什麼人,他們會這般好心無條件地幫助父親嗎?你們順著鋪下的梯子走,就是交了把柄在他們手上,將來朝堂疆場就要受他們擺布而毫無還手之力。&rdo;弦合的聲音清脆且條理明晰,連綴成章落頗有些錚錚然寸步不退的架勢。
余文翦也很強勢:&ldo;那也總比讓外人謀奪了我的勳爵來的強。&rdo;
一時寂靜,弦合語噎,怔怔地看著父親烈火烹油的怒容,和緩了聲音道:&ldo;弦合也姓餘,不想與全家離心離德,但如今之勢,兄長功勳在身,前程不可限量,若是餘家在他的手裡,必會振興宗族,光耀門楣。&rdo;
&ldo;振興的是誰家宗族?誰家門楣?&rdo;
面對詰問,弦合深吸了口氣,緩緩道:&ldo;兄長已將如圭過繼到自己膝下,若是將他立為承繼之人,只管將餘家的前程命脈交到兄長手裡,不管將來如何顯赫,最終是要交回到餘家子孫的手裡,父親看如何?&rdo;
余文翦沒料到她會這樣說,竟無從應對,望著她半晌無言。
弦合放柔了聲音:&ldo;恐怕父親心裡也明白,憑仲端的稟賦至多能安穩守著這一份家業,若要指望他光耀門楣,再上一層,那無異於痴人說夢。當年父親為了這偌大家業而忍辱負重,難道甘心就這樣兩代皆碌碌而為,無所成就嗎?&rdo;
她面目柔和,言語溫煦,彷彿憑空織出了一張富貴尊榮的錦繡圖景,成功撩撥起余文翦內裡蠢蠢欲動的野心。
官至今日,他走的從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線路,富貴險中求,於他而言更是駕輕就熟。可是……如今他老了,被艱辛卑微的歲月磨礪淨了年少時的義氣,甚至連那一點點火中取栗的硬氣都已不見了蹤影。
他拿起毫筆摩挲著,道:&ldo;此事我已與你大伯父商量妥了,你若是還當自己是餘家人,不要橫加幹預。&rdo;
弦合慢慢收斂起臉上堆砌出來的柔和表情,沉冷地看向他:&ldo;父親,到此為止我是在與你商量,你若是不允,定要取兄長的性命,那麼便不必再商量了。&rdo;她眸中溢位森冷,&ldo;婉合和仲端還在侯府裡,婉合倒也罷了,可是仲端……我只說一句,兄長活,他便活,兄長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仲端也別想活。&rdo;
&ldo;可惡!&rdo;余文翦將手中毫筆擲向弦合,上面沾的墨汁甩到弦合臉上,&l;啪嗒&r;一聲,骨碌碌滾出去。
弦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