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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一股執拗勁兒上來，氣往頭頂上湧，猛地推了下案桌站起身，桌上的硯臺晃得咣當響，他甩袖出門，直往後苑去。

他們行過婚嫁之禮，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這是她的本分，還反了她了。

他進屋時弦合正坐在窗邊修剪花枝，落盞躬身在她身邊稟報：&ldo;二公子說那膳食他吃不慣，讓夫人給他換換。&rdo;她覺得好笑：&ldo;這公子跟姑娘心也真夠大的，都什麼時候還在意膳食口味。&rdo;

弦合將剪刀擱回桌上，嗤笑道：&ldo;什麼心大，他們這是試探我呢。若是外面局勢惡化，對我不利，我尚且自顧不暇，哪有心思管他們。可若我已立於不敗之地，自然會對他們格外寬容些。&rdo;

落盞恍然大悟，不禁嗟嘆：&ldo;這真不愧是楚夫人的孩子，比猴還精。&rdo;

弦合笑了笑：&ldo;不用管他們，他們想要什麼也只管記下來，就是不給。&rdo;

落盞應下，轉身要走，目光掠過前方，忙躬身揖禮。弦合剛剛要將剪刀重新拾起來，指腹觸到冰涼的黃銅，顫了顫，又收回來。

她站起身，不敢看江叡的眼睛。

看著她這副模樣，江叡覺得心裡發悶，不光發悶，臉還僵，可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僵硬地笑了笑，湊到她跟前，箍住她的腰，柔聲問：&ldo;在幹什麼呢？&rdo;

他突如其來的親暱舉止讓弦合內心大為不安，只覺這笑，這溫存是一張虛泛的皮影，隨時可能揭下來露出裡面猙獰兇狠的本質。

不禁抖了抖，道：&ldo;修剪花枝，這迷迭香長歪了。&rdo;

&ldo;是嗎？你修的好看，就和你一樣好看……你抖什麼，我能吃了你嗎？&rdo;弦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快把江叡逼瘋了，前半句溫柔和煦，甚至還帶了些許調情的繾綣，而毫無徵兆的，在一瞬間他就變了臉，後半句說出來時已是磨牙霍霍，恨不得撕下她一塊血肉似得。

她不光抖了，還冒冷汗，額頭上涼涔涔的，在他懷裡瑟瑟縮縮。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又移回來，帶著點銳利地盯著她：&ldo;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衛鯪？&rdo;

弦合一時驚詫，險些被自己的唾沫嗆住，也忘了發抖，只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男人的想法真是謎一樣。

江叡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陰悱悱道：&ldo;我殺了他，絕了你的念想。&rdo;

好像越走越偏了，弦合突然感覺深深的無力，在他殺氣凜然的注視下，虛弱地開口：&ldo;難道就一定是因為別人？就不會是因為你？&rdo;眼見江叡流露出疑惑，她加重了語氣：&ldo;你忘了自己幹過什麼嗎？&rdo;

江叡擰眉，定定地看著她，仍舊是一副不開竅的模樣。

&ldo;前世你是怎麼對我的，那尋葉行宮對我來說就像是地獄一樣，在這方面我就沒有好的回憶，一點一滴都是苦痛交加，我害怕，怕你，又有什麼錯？&rdo;

她嬌眸圓瞠，鏗然控訴他的惡行。

江叡徹底愣了，望著她半晌無言，好半天，才道：&ldo;是因為我……你……&rdo;他艱難地回憶了一下當時情狀，不很確定地問：&ldo;你……當真那麼難受嗎？&rdo;

&ldo;廢話！&rdo;嗓音清亮甚至尖細，她反客為主，逼近江叡，恨恨地說：&ldo;難道我不是血肉之軀嗎？被你那樣揉搓折磨，我不痛嗎？有了這樣慘痛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