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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叡亦是徹夜未眠。
他們一行人,包括新婚的顧宗越和延樂都回了侯府,延樂乍一聽說了此事,知道自己女兒的秉性,覺得人家沒有冤她。
可想到這一次不是鄉間卑賤老農的孫女,而是陵州太守的長子,是堂堂君夫人的侄子,不禁害怕,唯有護著自己女兒。
有裴夫人和延樂明著護,江硯道和顧宗越暗裡護,江叡自然是問不出什麼。眼瞧著更漏裡流沙陷落,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他氣上心頭,硬將這一家子人全趕了出去,獨留織絮在。他掰著織絮的肩膀,嚴聲厲色,沒多久就審出了底。
他閉了閉眼,怒氣翻湧,看著被嚇得瑟瑟縮縮的織絮,冷聲道:&ldo;人命關天,你知不知道?&rdo;
織絮愣愣地看他,冷不防一聲嚎,又哭了起來。
他知跟她也說不清道理,怕母親和姐姐過於袒護將她藏起來這事就沒法收場了,吩咐下去,先讓她暫居熙悅居,嚴加看管,不準離開。
真正能回後院安歇已是日出時分,薄曦透亮,將一身疲乏餵得更加沉重。
他穿著一身參加喜宴的隆重冕服坐在榻上,深黑錦緞底色之上金線麒麟浮躍於雲端,層層累疊於腳邊。
門被推開,弦合亦是一身疲色地進來,看了江叡一眼,默默坐到他身側,撫著肚子躺下。
弦合閉上眼,嘆道:&ldo;實話跟你說,這事沒那麼容易平。如圭現下還高燒不退,徘徊在鬼門關沒回來,我已讓哥哥書信一封告知靖州那邊。&rdo;
她睜開眼,見江叡垂眸凝睇她,無奈道:&ldo;並非哥哥得理不饒人,而是……若是他的親生兒子,倒還好說些,偏偏不是,養著別人的孩子本就要多在意些瓜田李下之事,他若是輕易饒了織絮,我餘家宗族就不會輕饒了他。&rdo;
江叡將視線移到一邊,聲色莫辨地說:&ldo;我也並不是要袒護織絮,今時不同往日,姐姐嫁進了顧家,我昨夜試探了顧宗越,他態度堅決定要保下織絮。我可以處置她,但這樣一來顧餘兩家就會結下樑子。&rdo;
弦合霍的坐起來,望著他道:&ldo;我倒聽不明白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秉公辦理,顧家憑什麼要來尋我們的事?&rdo;
江叡凝著她看了一會兒,道:&ldo;可這是家事,家事不能完全用律法來解決。裡面牽扯的太多,母親和姐姐都那麼疼愛織絮……&rdo;他覷看著弦合的臉色,止了聲音,道:&ldo;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不要出頭,你在這侯府深院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得罪了母親和姐姐,她們可不會跟你將律法道理。&rdo;
弦合抱著肚子,深吸了一口氣,沒忍住,陡然喊出來:&ldo;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若是易地而處,如圭傷了織絮,你會跟我說這麼多大道理嗎?如今你怕處置了織絮令顧家不快,那麼你之前扶植顧家打壓哥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令我們不快?&rdo;
江叡握了握拳,站起身來,甩下衣袖,提高了聲調道:&ldo;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偏心!&rdo;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將聲音放平緩:&ldo;餘家宗族不會放過伯瑱,你以為這文武部曲就會放過我了嗎?一個顧宗越微不足道,可你別忘了,他是上將軍的兒子,上將軍乃是魏地武臣之首,若是這樣鬧下去,顧宗越將顧長安搬了出來,我該怎麼辦?是駁了他所請讓君臣之間生隙,還是屈從於他所請告訴天下,我所治下世族仍有特權?&rdo;
自重生以來他的心病便是以袁齊兩家為首的世族,前世被挾制的太厲害,今生便日思夜想地要掙脫挾制,所有佈局籌謀皆繞此而行,為什麼弦合能體諒餘思遠的難處,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