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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可持準可見到母親,這靠得住嗎?如果母親不在可特淮,怎麼辦呢?如果是那個亞爾忒斯的紳士聽錯了,怎麼辦呢?如果母親死了,怎麼辦呢?——瑪爾可在空想之中又睡去了。夢中自己已到可持淮,那是夜間,各家門口和視窗都漏出這樣的回答:“你母親不在這裡羅!”驚醒轉來,見車中對面有三個著外套的有煩的人,都注視著他在低聲說什麼。這是強盜!要殺了我取我的行李。疑慮像電光似的在頭腦中閃著。精神不好,寒冷,又加之以恐怖,想像因而愈加錯亂。三人們注視著他,其中一個竟走近他。他幾乎狂了,張開兩手奔到那人前面叫說:“我沒有什麼行李,我是個窮孩子!是獨自從義大利來尋母親的!請不要把我怎樣!”
三個旅客因瑪爾可是孩子,起了憐憫之心,撫拍他,安慰他,和他說種種話,可是他不懂。他們見瑪爾可冷得牙齒髮抖,用毛氈給他蓋了叫他躺倒安睡。瑪爾可到傍晚又睡去,等三個旅客叫醒他時,火車已到了可持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飛跑下車,向鐵路職員問美貴耐治技師的住址。職員告訴他一個教會的名詞,說技師就住在這教會的近旁。他急忙前進。
天已夜了。走入街市,好像又回到了洛賽留,這裡仍是街道縱橫,兩旁也都是白而低的房子,可是行人極少,只偶然在燈光中看見蒼黑的怪異的人面罷了。他一邊走,一邊舉頭張望,忽見異樣建築的教會高高地聳立在夜空中。市街雖寂寞昏暗,但他在荒漠中旅行了一整日,眼裡仍覺得鬧熱。遇見一個僧侶,問了路,急忙尋到了教會和住家,用震慄著的手按鈴,一手按住那快要跳到喉間來的鼓動的心。
一個老婦人攜了洋燈出來開門,瑪爾可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找誰?”老婦人用西班牙語問。
“美貴耐治先生。”瑪爾可回答。
老婦人搖著頭。
“你也找美貴耐治先生嗎?真討厭極了!這三個月中,木知費了多少無謂的口舌。早已登過報紙哩,如果不看見,街的轉角里還貼著他已移居杜克曼的告白哩。”
瑪爾可絕望了,心亂如麻地說:“有誰在詛咒我!我若不見母親,要倒在路上死了!要發狂了!還是死了吧!那叫什麼地名?在什麼地方?從這裡去有多少路?”
老婦人憫憐地回答道:“可憐!那不得了,四五百英里至少是有的吧!”
“那麼我怎樣好呢!”瑪爾可掩面哭著問。
“叫我怎樣說呢?可憐!有什麼法子呢?”老婦人說著忽然像想著了一條路:“哦!有了!我想到了一個法子。你看怎樣?向這街朝右下去。第三間房子前有一塊空地,那裡有一個叫做‘頭腦’的,他是一個商販,明天就要用牛車載貨到杜克曼去的。你去替他幫點什麼忙,求他帶了你去好嗎?大概他總肯在貨車上載你去的吧,快去!”
瑪爾可提了衣包,還沒有說畢道謝的話就走到了那空地。只見燈火通明,大批人夫正在把谷裝入貨車。一個著了外套穿了長靴的有須的人在旁指揮搬運。
瑪爾可走近那人,恭恭敬敬地陳述自己的希望,並說明從義大利來尋母親的經過。
“頭腦”用了尖銳的眼光把瑪爾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會兒,冷淡地回答說:“沒有空位。”
瑪爾可哀懇他:“這裡差不多有三元錢。交給了你,路上情願再幫你勞動,替你搬取牲口的飲料和芻草。麵包只吃一些些好了,請‘頭腦’帶了我去!”
“頭腦”再熟視他,態度略為親切地說:“實在沒有空位。並且我們不是到杜克曼去,而是到山契可。代。萊斯德洛去。就是帶你同去,你也非中途下車,再走許多路不可。”
“啊,無論走多少路也不要緊,我願意。請你不要替我擔心。到了那裡,我自會設法到杜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