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開門的人面容清秀，剪著熨帖的短髮，一時間範哲有些發怔，&ldo;我找韋潔如教授。&rdo;

&ldo;我就是。&rdo;對方大方地側身做了個請進的動作，&ldo;剛才退休辦打過電話來。&rdo;

範哲進屋環視了一下，他很快判斷出這是一個單身女人的居所，因為目光所及沒有見到什麼有男性特徵的物品。巨大的書櫃佔據了側面整面牆，還有一些放不下的書刊散放在一旁。

&ldo;不好意思，有點兒亂。&rdo;韋潔如抱走擺在几案上的幾本書，&ldo;我一直說要收拾的，都沒抽出時間來，平時我沒什麼客人來。&rdo;韋潔如說話的時候微微有些臉紅，這更顯出她外表與年齡的差異。範哲知道是什麼導致了這種差異，這種差異只來源於一個地方‐‐韋潔如美麗的容貌。美貌的女人看起來總會年輕一些，當然，那些不懂得珍惜健康、沉迷夜生活的女人除外。不過看上去她的身體顯得有些孱弱，並不像是蘇文娜說的什麼&ldo;紅光滿面&rdo;。

&ldo;我叫範哲，是一名神職人員。&rdo;範哲注意到了對方的愕然，&ldo;你可以稱我為神父。&rdo;

韋潔如的確有些吃驚，此前她從沒有同教會接觸過。周圍熟人裡倒是有幾個信教的，不過她感覺他們有點兒像是趕時髦，也看不出那些人信教之後與以往相比有什麼大的變化，打牌喝酒之類的照舊。但深入骨髓的教養沒有讓韋潔如流露任何怪異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點點頭，給來人端上一杯茶。

&ldo;我們沒必要繞圈子。&rdo;範哲直接說明來意，&ldo;我來拜訪你是希望你能夠皈依上帝，得到主的賜福。&rdo;

韋潔如終於露出迷茫的神色，她的腦子變得有點兒亂。才辦好病退手續，她剛剛適應現在的生活節奏，突然從不知什麼地方鑽出來一個&ldo;神父&rdo;，要不是之前接到了退休辦的電話，她幾乎懷疑是遇到了現在無所不在的騙子。

&ldo;你都沒有問過我願意與否。&rdo;韋潔如鎮定了些，&ldo;你們做事情都是這樣直接嗎?你應該知道我不僅是氣象學專業教授，而且還是中共黨員。&rdo;

&ldo;基本的材料我都知道。&rdo;範哲說，&ldo;我知道你大致的經歷。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我們會對他說教會是所有教友的家，可以幫助他開解生活中的那些煩惱。我們會經常邀請他參加各種活動，讓他感受集體的溫暖，慢慢地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主存在的事實，成為主的信徒。但是對於像你這樣的高階知識分子，我不打算這樣做。&rdo;

&ldo;那你們準備怎麼做?你應該知道因為職業的緣故，我基本上不可能與你的主產生共鳴。&rdo;韋潔如帶點兒警惕地問，當然還有一絲好奇，她也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自己居然招來了&ldo;神父&rdo;。

範哲淡淡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卻並不入口，&ldo;茶筍盡禪味，松杉長法音。

你聽過這兩句詩嗎?&rdo;

韋潔如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ldo;學識絕不是皈依上帝的障礙，在我看來情況也許恰好相反，當學識到達一定境界之後，對宇宙終極意義的追求會將人帶上尋找主的道路。剛才兩句詩是蘇東坡寫的，我們都知道他是宋代首屈一指的大學問家，治學兼修身，給後人留下了無數精神財富。&rdo;範哲停頓了一下，&ldo;但他閱盡人生之後卻皈依佛門，晚年寫下&l;不向南華結香火，此生何處是真依&r;。&rdo;

&ldo;這能說明什麼呢?&rdo;韋潔如輕描淡寫地問，&ldo;學問家和政治家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