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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的談話正在被錄音。&rdo;俞康突然說，同時瞟了眼不遠處正襟危坐的一位面無表情的黑衣安全人員。

&ldo;我知道。&rdo;從一開始江哲心臉上就帶著神秘的笑容，讓俞康覺得有些不明就裡。&ldo;知道我現在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嗎?&rdo;江哲心問道，不過他顯然不需要對方回答，&ldo;是平靜。真的，是平靜，很久以來我一直在掙扎，一直有個巨大的旋渦纏繞著我，像個陰影。我想擺脫它，但又一直猶豫。在這裡。&rdo;

江哲心用握拳的右手拍了拍左胸，&ldo;直到幾天前我才下了最後的決心。&rdo;

&ldo;什麼決心?&rdo;

&ldo;可以給我拿點酒嗎?&rdo;江哲心沒有直接回答。

&ldo;這個……當然。&rdo;俞康沒有去看安全人員，自作主張地到餐廳取了一瓶紅酒。

江哲心搖搖頭，&ldo;不是這個，我要白酒。&rdo;

俞康只好另拿來一瓶茅臺，有些狐疑地盯著江哲心，&ldo;我從沒見過你喝白酒。&rdo;這是實話。由於歷史等原因，從周恩來那個時代開始，中國外交性質的代表團一般就不禁酒，在需要的場合甚至對此表示鼓勵。但這麼久以來，江哲心在各種場合從來滴酒不沾。

&ldo;我白酒有接近一斤的量。我第一次喝酒就有這個量。你我都知道酒量這個東西是天生的，由人體分泌的乙醛脫氫酶的含量決定。我以前覺得喝酒太多會影響思考，不過現在我大概不用再顧忌這個了。&rdo;江哲心呷了一大口酒，閉目嚥下，然後回到中斷的話題，&ldo;我說的是解脫出來的決心。本來我選擇的是另一種方式，現在由於洩密，變成了這種結果。不過其實都一樣，相比而言，這個結果對我個人要好很多，所以我並不恨那個人。&rdo;

&ldo;你在說誰?告密者嗎?&rdo;

&ldo;告密者。&rdo;江哲心低低地重複一句，&ldo;這個名詞有意思。從行為上她算是吧。&rdo;

&ldo;是個女人?&rdo;俞康追問道，&ldo;當然，我只是找你聊天的，你不想說也沒什麼。&rdo;俞康說到這裡特意加重了語氣，不知為什麼，他直覺地感到這個故事裡應該有個女人。

&ldo;我想應該是吧。除了她沒人知道我在做什麼。不過她是為了……&rdo;江哲心停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ldo;現在看來算是拯救我吧。如果我按原計劃登上講臺發言，我的命運將會與現在完全不同。那種情況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任何一個認識的人了，包括你。&rdo;

俞康訕訕地喝了一口酒，說實話，他從沒像今天這樣幹喝過白酒，感覺喉嚨有些受不了，但他又覺得現在這個場合再去找些零食下酒似乎與氣氛不合。看來他得到的訊息是真的，江哲心同某個女人有親密的關係，這一事實的最終確認讓俞康感覺有些彆扭。

俞康平復了一下情緒，&ldo;發言稿裡寫的什麼?&rdo;

江哲心抬眼盯了俞康一眼，沒有說話。俞康背心突然泛起一陣寒意，他發現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既然江哲心的發言稿已經被列入機密，現在如果自己知曉內情，豈不是會無端惹出麻煩?

江哲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古怪地笑了笑，&ldo;我們談點兒別的吧，這樣對大家都好。&rdo;

俞康舒了口氣，&ldo;那就說說我們的專業吧。其實我讀中學時對氣候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到南信大也是帶點兒偶然性的事。&rdo;俞康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