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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婧有些不明就裡地望著杜原。印象中，杜原從沒有在意過鏡子。實際上，杜原以前還有些喜歡在鏡子前做一些事情。

&ldo;別問了。&rdo;杜原悶聲悶氣地說，沒有看文婧的眼睛，&ldo;只是覺得這樣好點兒。&rdo;

文婧抿嘴笑了笑，她本就不是刨根問底的人。她熱切的目光掃開了杜原心中的一絲不豫，令他重新投入到人類的歡愉當中‐‐歡愉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杜原開啟燈，柔和的光線下，熟睡的文婧似乎有所察覺，嘴裡輕輕地嘟噥著翻了下身。杜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其實他也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睡著。他輕輕起身走到外面的陽臺，結果發現隔壁孔青雲的房間還亮著燈。不知道今天那個大大咧咧的傢伙經歷過些什麼，直到現在還沒睡。杜原看了下表，發現自己應該是睡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杜原曾經在一本人類學著作裡看到過，女性在性行為之後的確會感覺到慵懶和強烈的睡意，但這其實是造物主的刻意安排：人類是直立行走的動物，女性在性行為之後保持平躺姿態更有利於受孕。但男人的疲憊又是什麼原因呢?那個理由顯然對男性並無意義，可是每個男人應該都感受過那種事後的睏倦。

杜原趿著拖鞋走出房間。在隔壁門口他遲疑了一秒鐘，沒有按鈴，而是直接敲了門。

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孔青雲顯然沒有睡過覺，床上的被子鋪得很整齊。小桌上擺著一瓶已經喝掉大半的日本賀茂鶴清酒，地上還有一個已經空了的瓶子。

&ldo;今天他們在我後腦勺上安放了一塊什麼晶片。&rdo;孔青雲咧開嘴傻笑，&ldo;真是個好東西呀。&rdo;

&ldo;怎麼?&rdo;杜原頗感詫異，&ldo;你要扮演誰?&rdo;

孔青雲翻了翻白眼，&ldo;扮演?扮演什麼?這就是個目鏡啊。&rdo;

杜原想起來了，冷淮的確說過這是個目鏡。當然，他似乎還說過這東西屬於什麼&ldo;強觀察者量子光斑&rdo;系統。杜原想起一個問題，&ldo;你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嗎?&rdo;

&ldo;鏡子裡?當然是我。&rdo;孔青雲愣了一下，&ldo;這個目鏡只在工作的時候起作用啊。嗨，這種感覺一時說不清楚，等你也戴上了自然就明白了。&rdo;

杜原淡淡地笑了笑，&ldo;那我有機會也申請一副。那你……看到了什麼?&rdo;

&ldo;ska。&rdo;孔青雲很乾脆地說，&ldo;你知道我是研究核聚變的，這玩意兒在地球上算是稀罕現象。以前嘛，各大國還偶爾爆兩顆氫彈。現在考慮到環境的壓力，基本都改用超級計算機模擬了。不過在太空裡，核聚變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常見現象。&rdo;

&ldo;你是說，這個目鏡能接駁到 ska 上觀測恆星?&rdo;

&ldo;這本來就是它的功能。中國也是 ska 專案的參與國之一，當然可以分享觀測成果。他們給了我一個電話，還告訴我一個特殊電話號碼。幾個小時之前我有些無聊，試著打過去，結果對方什麼都沒問就滿足了我的要求。&rdo;

&ldo;什麼要求?&rdo;

&ldo;看星星啊。&rdo;孔青雲啜了一口酒，&ldo;你想像不到那是怎樣一幅圖景。

說實話，要不是肚子實在餓得厲害，我根本不願意離開。&rdo;

&ldo;我對 ska 所知不多。&rdo;杜原老實說道。

&ldo;ska 觀測的不是可見光，而是氫原子輻射。整個 s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