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獵人與獵物(第1/2 頁)
漠北河畔,河面上浮草茂密,偶爾會帶著一具屍骨飄向遠方,後面還有一群滿腦袋都是嘴的怪魚在追逐啃食。
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正蹲在河邊不遠處,她可能是運氣比較好,手裡還有半隻新鮮的野兔。
長劍被她放在遠處脹鼓鼓的布包上,她手裡握著一把粗製的匕首,正在小心翼翼的切割那半隻野兔。
空曠處宿營,還遠離了武器將近五尺,這個女人有些大意了。
在她背後四丈距離的樹叢裡,有個裹滿泥漿的身影正在隨著風拍樹梢的聲音,緩步靠近。
女子似乎毫不知情,剃好手裡的山兔後,她又習慣性的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火摺子。
就在她剛掏出火摺子的瞬間,背後傳來毫不掩飾的枯木斷裂聲!
聽著腳步聲的遠去,女子搖了搖頭,看著手裡的火摺子笑了笑:“倒是疏忽了。”
陳仁此時顧不得暴露行蹤,雙足發力,飛快的往一座陰暗小山跑去。
方才本來見著這個女人如此大意,他就已經準備動手,可看見那女人掏出一個火摺子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劍獄長城每個月只會開門十天,所有人統一出城,十天期滿再統一進城。
從劍獄長城出來搏命的,會有很多智障,可陳仁相信,那些智障早在前八天就已經死完了。
能活到現在的人,可能會大意,但不可能會是智障。
已經八天過去了,這個女人還敢在河邊生火,那隻說明了一個問題。
她不怕!
也就是說,她在故意漏出破綻,吸引別人去攻擊她。
或許會有膽大的人會想試一試,畢竟大家都是下民,沒有誰會比誰強出多少。
但是陳仁不會,他覺得前八天死在那個女人手裡的人,臨死前的想法應該跟他一樣。
那個脹鼓鼓的布包,起先他還以為是一些隨身用品,比如毒藥石灰什麼的。
可現在看來,那布包裡十有八九都是這個女人的戰利品。
一口氣跑出去近兩裡地,陳仁才停下來開始調整呼吸。
剛才這陣奔跑消耗了他許多水分,他需要覓食,來讓自己保持最佳的狀態。
割開一個鮮豔的果子,將腰帶裡所剩不多的粗鹽撒了兩顆進去,等了幾息都不見粗鹽變色,他才開始精心的吸食,不允許自己浪費一滴果液。
補充了身體的消耗,陳仁彎腰側身,貼著山腳開始勻速的疾走。
他得回去檢查下自己埋下的那五張活屍皮,順便在那附近渡過又一個危險的長夜。
那是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溝,被茂密的雜草覆蓋著。
外面入口雖然狹小,裡面卻有著五米進深的巨大空間。
山溝外面還有兩朵盛開的杜鵑花,很好辨認。
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戛然而止,藉著昏黃的月光,陳仁能看見在自己精心挑選的隱蔽山溝裡,正坐著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
男人腳邊還放著幾張活屍皮,由幾根活屍的腿筋捆得整整齊齊。
眯著眼仔細看了下那捆活屍皮,剝皮的方式,是從四肢起的刀,倒不是自己埋在土裡那幾張。
陳仁緩緩鬆了一口氣。
毫不猶豫的緩慢後退,往後退出幾十米,又繞了個大半圓,他才開始踏著被樹葉剪得稀碎的月光往山腰爬去。
他並不是要跑,正面對敵,從來都不是上策。
刺殺,猶如烹飪小鮮,須緩而慢,要精心調製,只需在最後佳餚出鍋的時候,迅速大火收汁,遞出閃電一劍,才算是完美。
要殺人,就必須完美。
醜陋的死亡毫無戲劇的張力。
夏日的蟬聲總是悠揚的,每一聲蟬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