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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情瞥了他一眼，這人若是保持嚴肅正經的模樣，臉龐也稱得上英氣，可他的表情永遠都過於豐富，取之不竭，叫人難以預料。

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睫毛上，淺得像是蝴蝶的鱗翅。

隔了一會兒，上官情說：&ldo;我是想去關外，可若要我跟那群人一路，還不如不去。&rdo;

趙識途像是聞到肉香的老鼠，立刻湊到他身邊：&ldo;這麼說你果然還是喜歡跟著我嘍&rdo;

&ldo;當我沒說。&rdo;

&ldo;你知不知道，大樹若是種在花圃裡，久而久之，也會沾上花粉，葉子上也有花的味道。&rdo;

&ldo;都是哪來的歪理邪說。&rdo;

&ldo;是真的啊，不信下次你去聞聞院子裡的老棗樹，看看有沒有花香味。哎，你慢點走，等等我啊‐‐&rdo;

參天大樹種在花圃裡，樹與花相傍而生，哪怕外表大相逕庭，土壤深處的根須卻難免彼此纏繞。

而後風吹草動，花影與樹影相疊，繼而便有了風景。

人與人的相遇，大抵也就是這麼回事。

第7章 好酒怕巷深（三）

怪人和窮人回到鏢局的時候，懶人又在澆花。

懶人的懶也分場合，在對待生意的時候，懶人總是懶得出奇，可對待花花草草的時候，懶人卻很用心。

明月珠彷彿在身體力行地證明，懶和蠢是不一樣的，哪怕記不清每一件衣裳的顏色，她也能記住出每一株花瓣的顏色。在她的悉心照料下，院子裡那棵歪歪扭扭的棗樹旁邊，真的生出幾株嬌嫩的花來。

趙識途遠遠看見那花，轉向身邊的上官情，興奮道：&ldo;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今年的棗子一定會夾有花香味。&rdo;

明月珠聽到他得意洋洋的聲音，似有些不悅，頭也不回地問：&ldo;耽擱這麼久，又去哪兒逍遙快活了？&rdo;

趙識途忙道：&ldo;哪有，我們不過是在路邊喝了一口茶，順帶聽到一些有趣的訊息。&rdo;

明月珠漫不經心地問道：&ldo;哦？可是一隊倒黴蛋丟鏢的訊息？&rdo;

&ldo;是沒錯，還有……&rdo;

&ldo;還有袁家老爺的壽誕將近？&rdo;

趙識途的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ldo;阿珠，你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何訊息如此靈通？&rdo;

明月珠終於回過頭，臉上卻依然是慵懶的神色：&ldo;我只是懶，又不是蠢，閒著無聊，自然要找些辦法消遣。&rdo;

趙識途無奈地搖搖頭，又道，&ldo;不過你說得都沒錯，我方才在路上，還看到一隊賀壽的，把三個紅綢裹帶的大箱子搬進袁家武館。&rdo;

明月珠道：&ldo;那袁老爺畢竟是鏢會總管，凡是開鏢局的，自然懂得應該多拍他的馬屁。&rdo;

上官情已經走到兩人之間，嘆道：&ldo;可惜我們連馬屁也拍不起。&rdo;

明月珠暼向他手上的大袋小袋：&ldo;拍不起馬屁，卻買得起酒肉？&rdo;

上官情微微皺眉，似乎在對方提起後，才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趙識途深吸了一口氣，打斷道：&ldo;是我要買的，人在拍馬屁之前，總要先吃飽飯。&rdo;

明月珠直搖頭：&ldo;你該知道，買酒買肉，不如買幾個白餅，幾顆鹹菜，還能多頂幾頓飽飯。&rdo;

趙識途微微笑道：&ldo;我自然知道。&rdo;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