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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臉上還是維持著端正的表情,客客氣氣地作了個揖,道:&ldo;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脫了。&rdo;
白小姐從袖底抖出一隻手帕,把金釵裹進去,起身走近幾步,放在他的手心。
趙識途把手帕連同金釵一起揣進懷裡,欠身行了個禮,目送白小姐邁開纖纖細步,施施然地出了門。
直到白小姐的腳步聲消失,他才長籲一口氣,轉向院中,高聲喚道:&ldo;你們兩個,也不過來看看?&rdo;
院中的男女聽到趙識途的喚聲,一個收刀入鞘,一個撂下水壺,慢慢悠悠地晃進屋裡。
趙識途看到兩人沒精打採的模樣,心裡一聲嘆息。
別人家的鏢局,多少都有幾個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響噹噹的大俠坐鎮,接鏢開價的時候,肚子裡才有底氣。而他這鏢局,加上他自己在內,一共只有三個鏢師,還都是無名小輩,難怪落魄到門可羅雀的地步。
兩人一先一後進了正廳,賞花的女子先開口:&ldo;你與美人算是談妥了?&rdo;
趙識途點點頭,見對方一臉慵懶,搖頭道:&ldo;阿珠,那姓白姑娘好歹也是你的族人,你也不進來打個招呼。&rdo;
這女子叫明月珠,多年前也在曾朝鳳樓棲身,不過眼下她穿著素色的裙衫,臉上也無脂粉妝扮,和當時早就判若兩人,她淡淡道:&ldo;我早就不做舞姬了,況且西域各處都有粟特人,我哪裡認識得過來。&rdo;
趙識途翻白眼:&ldo;唉,反正你怎麼都有理,我勸不過你,不勸了便是。&rdo;
明月珠滿意的點頭,又問:&ldo;你接的這是什麼鏢啊?&rdo;
趙識途指向桌上的籃子:&ldo;我不知裡面裝了何物,不過既然押金非同小可,想必鏢物也定是稀世珍寶吧。&rdo;
&ldo;哦?&rdo;明月珠挑眉,剛想追問,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卻嘆了口氣。
趙識途又翻了個白眼:&ldo;上官情,你有什麼意見嗎?&rdo;
男人對他的挑釁並無反應,既不惱火,也不得意,只是把眼皮抬起來,暼向籃子,淡淡道:&ldo;你自己看看便知。&rdo;
話音未落,籃子上的布蓋兀自動了動,向上鼓起一個包,兩層縫隙之間伸出兩隻灰棕色的三角耳朵。
&ldo;這……竟是活物?&rdo;趙識途難以置信地問。
&ldo;不僅是活物,還在哼哧哼哧喘氣呢。&rdo;明月珠道,一把扯開了布蓋。
在趙識途愕然的視線中,一隻皮包骨頭的老狗從籃子裡探出頭來。
第2章 君子不可欺(二)
敦煌城以東,二十里開外。
一輛車頂著日頭,吱吱悠悠地在山路上前行。
日頭正盛,曬得草木直打蔫,路上行人很少,山道蜿蜒曲折,前不見首後不見尾,只有連綿的山丘,光禿禿的巖壁,每一座看起來都差不多模樣。
好在趙識途認得它們之間的區別,在這件事上他並未打誑,他識途認路的本事的確是一等一的。
於是,他當仁不讓地坐在鏢車前趕馬,身後的車輿裡坐著兩名鏢師,狗的竹籃就放在他們中間。
明月珠的身上並無寶珠,上官情的臉上也沒有感情。
趙識途把韁繩扯在手裡,百無聊賴地纏上手指,又鬆開,幾次三番之後,終於窮極無聊,開口問道:&ldo;你們說,這狗今年有多大了?&rdo;
&ldo;誰知道呢,&rdo;明月珠隨口答道,&ldo;如此老態龍鐘的狗,白送給我我都不要,這趟鏢,我不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