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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花踟躕片刻,又望向李大哥,見後者對他頷首示意,便下定決心道:&ldo;也好,那三位隨我來吧。&rdo;
屍體停放在鎮邊的一間舊柴房裡。
柴房常年無人居住,原本堆滿雜物,陳舊凌亂,此時屋外卻鋪了一圈乾花和艾草。
這些花花草草當然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用來掩蓋房中的氣味。
儘管如此,當趙識途走到十步開外,他還是聞到了屍體所散發出的異樣氣味。待走進門時,那股氣味已經徹底洩露出來,血腥之中還混雜著一絲惡臭,令他本能地放慢了腳步。
彼時天色已暗,集結在酒館的人已四散,只剩下李大哥和駱歡還跟隨鏢局一同行動,二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因為躺在房間裡散發惡臭的屍體,很可能昨天還和他們一起喝過酒,有說有笑。換作任何人在這種情形下,恐怕也很難笑得出來。
燕無花也皺緊了眉頭,解釋道:&ldo;兇手不知所蹤,我怕遺體上還留有線索,仔細徹查之前不敢入殮,醫館裡偏偏還有重傷的病人,我一整天都抽不開身,只能委屈三位兄弟了。&rdo;
趙識途問道:&ldo;他們是昨夜遇害的?&rdo;
燕無花點頭:&ldo;準確地說是今晨,鎮上的人一清早才發現屍體。&rdo;
趙識途又問:&ldo;是在何處發現的?&rdo;
燕無花道:&ldo;就在我的醫館附近。說來慚愧,這橫禍皆因我而起。&rdo;
站在他身邊的駱歡立刻道:&ldo;燕先生,你可別這麼說。&rdo;
燕無花搖頭道:&ldo;可事實即是如此,這些天來,鎮邊時而有賊偷出沒,窺覷我手中的寶物,李大哥他們知道情況後,便輪流在寒舍左近巡邏守夜,唉,若不是為了我,他們怎會遭此毒手。&rdo;
一直從旁沉默的李大哥也開口道:&ldo;燕先生,你是救死扶傷的活菩薩,我們多少弟兄受過你的恩惠,保護你的安全本就是分內之事……&rdo;
駱歡也跟著道:&ldo;方圓百里,就只有你一個郎中。今後你若是走了……&rdo;
燕無花搖頭打斷他:&ldo;我既已惹上禍端,為了大夥的安全,就更不該久留於此。&rdo;
趙識途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又將燕先生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見這人的衣衫雖然乾淨,卻很陳舊,手肘和袖口處磨得褪了色,再瞧瞧對面的李大哥,更是滿臉風霜,想必常年風吹日曬。這石頭鎮毗鄰大漠,與蠻夷之地相接,常年遭受戰事侵擾,生活之艱辛,恐怕旁人很難想像。
想到這裡,他那怕軟不怕硬的脾氣又湧上來,只覺得心中又酸又苦,橫豎不是滋味,沉聲道:&ldo;諸位先莫要驚慌,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兇手。&rdo;
燕無花轉過頭,盯著他看了少頃,忽然躬身行禮道:&ldo;趙鏢頭果然俠義肝膽,燕某也是如此作想,只可惜我比不上各位,空有一腔悲憤,卻不通半點武藝,不僅幫不上忙,還要累及旁人,若非有趙鏢頭挺身而出,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rdo;
他的話句句誠懇,眼神中的感激之情,倒令趙識途有些侷促,匆匆地扶他起來:&ldo;燕兄言重了。&rdo;說完便轉開視線,垂眼檢視牆邊的屍體。
三個死者的屍體並排擺放,被粗布蓋著,粗布上也沾了血。燕無花蹲下身,低聲道:&ldo;冒犯了。&rdo;小心翼翼地將粗布掀開。
粗布下的屍體身首異處,被斬下的頭顱形貌猙獰,眼睛圓瞪,脖子的切口沾滿了稠血,已凝固成塊,即便擺回去,仍然以詭異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