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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宋研竹心中生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咯噔一跳,金氏也沉了神色,問道:“那姑娘大約多大?這會在哪兒呢?”
“就在咱們家後門兒……”宋合慶手要要指向後門,就見花媽媽慌慌忙忙地跑進來,對著金氏道:“二夫人,不好了,趙家的表小姐一個人回來了……姑,姑爺沒了!”
“什麼?”金氏愕然抬頭,花媽媽點頭道:“表小姐一個人找到咱們宋府來了,說是姑爺沒了,趙家也不要她……這會人就在老太太那,祖孫倆正抱頭痛哭呢!”
春日裡雨多,前一刻還是風和日麗,後一刻便狂風大作,天漸漸黑下來,沒過多久,雨珠兒便噼裡啪啦落下來。
金氏和宋承慶陸陸續續進屋去了,宋研竹卻住了步子,伸出手撣撣身上的雨珠兒,指尖微涼。花媽媽輕聲提醒道:“夫人小姐們都到了,小姐趕緊進去吧。”
宋研竹木然的點點頭,花媽媽打了簾子,她踏步進去。春日裡,老太太的屋裡卻依舊點著暖爐,宋研竹身上乍暖還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屋子的人早就依次坐下,堂中跪著個女子,衣裳淡雅,纖腰盈盈可握,她輕聲哭著,哭聲都如唱歌一般,如泣如訴,如琢如磨,讓人的心房不由一顫,頓生了憐香惜玉之心。
趙思憐……宋研竹只一眼,便認出眼前的人。宋研竹盡力不願去想,可是就在看到趙思憐的一瞬間,那些回憶便如夢魘一樣翻江倒海地撲過來。
打小趙思憐就愛哭,梳著兩個小辮兒,粉雕玉徹一般的水晶娃娃,一遇事兒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誰見了都心疼,總要哄著她。那會宋研竹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片子,長輩們對她的喜愛從不輸於任何人。就在那會,趙思憐和宋研竹就特別親近,每日跟個小尾巴一樣追在宋研竹後面……
趙思憐膽子小,每每遇上事情便要哭上一場,宋研竹就攬著她,她要犯了錯,開口要哭之前,宋研竹總是安慰她說,別怕,有她在。她一直以為她們的感情堅不可摧,直到有一年,宋研竹卻遇上了一件大事,就是這件大事,徹底改編了她上一世之後的性格——她殺了一個丫鬟。
她到如今都記不清那個丫鬟是怎麼死的,只記得當時,趙思憐說那丫鬟乖張,手腳不乾淨,還欺主罔上,她一聽便來氣,當下便命婆子扒了丫鬟的褲子打板子。其實她並未怎麼把那丫鬟放在心上。可是隔天,卻聽說她死了……聽說是過於羞憤,當夜就投湖自盡了。
聽說丫鬟死不瞑目,屍體撈上來時,像是一隻死掉的魚,眼睛睜得的大大的,眼白多,黑仁少……那件事後來被金氏遮掩過去,不了了之,可宋研竹卻做了許久的噩夢,一直也沒能從夢魘裡走出來。而趙思憐似乎也受了驚嚇,連著病了幾日,好了以後便跟著趙誠運去了金陵,一去這麼多年。
再見面時,便如當下:趙誠運死了,趙思憐無依無靠回到了宋家。當她再看到她時,便心疼地不得了,只覺得當時粉雕玉徹的水晶娃娃如今無依無靠,是世上最可憐的人,她用盡了全力勸服金氏,讓趙思憐留在了二房……她的屋子分她一半,她的床分她一辦,她所有的吃穿用度,她都有。
直到最後,宋研竹把陶墨言也送給了人家……其實也說不上送,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
真是可笑啊……宋研竹恨不得笑出眼淚來,可是呈現在臉上的,只有淡淡的一抹苦笑。想起陶墨言說起的那句“歪脖子樹”,苦笑多了一絲無可奈何:陶墨言終究還是能找到她的芳草的,歪脖子樹不長久,如今他的芳草又一次出現了。
“二姐姐……”宋玉竹在一旁輕聲喚她,拉拉她的手,疑惑道:“怎麼這麼冷,淋了雨麼?這倒春寒的天氣,就是這樣讓人討厭!”
宋研竹還沒反應過來,宋玉竹便把自個兒手上的袖爐塞到宋研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