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2/3 頁)

紀大了，又是一個人，這次突發心梗，幸虧及時發現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rdo;吳芬疲憊地說。

單家航默然片刻，才悶悶地開口：&ldo;我知道。&rdo;

吳芬轉頭，借著路燈仰著脖子打量兒子的臉，他的個子比她高一個頭，平時總是疏散的眉頭此刻緊緊皺在一起，眼神暗淡，全無平常的精氣神。她看著長大成人的兒子，不禁有點兒恍然，時間真是奇妙又讓人無奈的東西，曾經那個一有事就大哭的小男孩如今已是能在關鍵時候獨當一面的男人了，而她那位說話永遠中氣十足的母親，現在卻蒼老地直不起腰。

她嘆了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安慰道：&ldo;外婆會康復的，別過於擔心。&rdo;

單家航點點頭，心裡卻十分不好受。

兩個多星期前的週四晚上，他正在圖書館自習，中途接到母親的電話，得知外婆在醫院搶救，嚇得魂都沒了，趕忙收拾東西趕到醫院。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

她媽媽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旁邊，慘白燈光照射下，她的臉比背後雪白的牆面還要蒼白，簡直是面無血色，雙眼紅通通的，一手攥著紙巾捂著鼻子，偶爾抽泣一下，顯然剛剛大哭過。

媽媽見到他，疾步向他走過來，他攬住她，急急問道：&ldo;外婆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病倒了？&rdo;

&ldo;心肌梗死，做了冠狀動脈造影術，醫生說冠狀動脈血流不好，要做什麼緊急介入手術，&rdo;她擦掉眼眶裡溢位的淚水，聲音十分嘶啞，&ldo;我晚上去她家，一開門，看到她昏倒在廚房，送到醫院來，才知道她早就患上心臟病了，只是一直瞞著我們。我要是再晚幾分鐘，估計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rdo;

單家航心裡一緊，又看一眼緊閉的手術室，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ldo;媽，放心，外婆不會有事的。&rdo;

他帶著媽媽坐到椅子上，心急如焚，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一邊安撫母親，一邊盯著手術室外的玻璃門，想起外婆陪伴自己度過的那些日子，雙眼止不住地酸澀，他用力眨幾次眼，才把眼淚壓回去。

萬幸的是，外婆最終被搶救過來了，住院這期間，單家航把那些不重要的副課都逃了，大半時間都待在醫院裡守著外婆。

母子二人懷著同樣的心事乘電梯到住院部七樓，一路沉默，到了病房門口，吳芬拉住兒子開門的手，低聲說：&ldo;一會兒見到外婆多笑一笑。&rdo;

單家航遞給母親一個寬慰的眼神，推開門走進去。

外婆住的是單人病房，十分清淨，這個時候，她正靠坐在床上閉著眼休息。單家航輕輕喊一聲&ldo;外婆&rdo;，穿著寬大病服、滿頭華發的老太太聞言，睜開眼睛，見到來人，立馬笑了，儘管看起來虛弱，心情卻顯得很不錯。

單家航把小桌子支在外婆面前，開啟保溫桶，笑著說：&ldo;外婆，嘗嘗我媽自己做的小餛飩。&rdo;

外婆笑地眼睛眯成一條fèng，接過外孫遞來的勺子：&ldo;你們不用每天跑來，請得護工足夠了。&rdo;

吳芬笑道：&ldo;媽，您這說得什麼話呀，我是您女兒，家航是您外孫，我們不來，誰來？&rdo;

這個時候，護工小劉從衛生間出來了，她是一個強壯的四十多歲女人，說話聲音卻出奇地輕柔：&ldo;阿姨，您有這麼孝順的女兒，外孫又長得這麼俊、這麼懂事，真是好福氣啊。&rdo;

外婆笑得更開心了，單家航坐在病床邊，看著她一口一口吃東西，心裡踏實許多。吳芬對兒子說：&ldo;家航，你陪著外婆，我去找醫生問問情況